五一假期一连几天都和爱人一起去河边挖婆婆丁吃,与大自然、尤其是土地紧密接触后,竟放下了眼前的一切匆匆,想起了很多儿时的趣事。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叫头道沟的屯子长大的,确实如名字所说,有一条很深的土沟从村里东西向穿越,大约有三千多米长、沟深有十几米。沟的两侧坡上长着很多高大的榆树和柳树,这些树木变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乐园。
榆树钱
春天四五月份,大榆树上长出很多榆树钱,那是我们最充裕的零食。
小时候我非常淘气,完全不像个女孩子,爬树是我非常擅长的。笔直的、树干滑溜溜的杨树我都能一口气爬上十几米,对于爬上长得有很多树杈和巴结的大榆树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于是,小伙伴里经常是我爬到榆树冠上,折下有些浓密榆树钱的枝条扔到地上,总是挑最嫩的、绿里带黄的榆树钱来折,一次折下来几个大杈。
然后和小伙伴坐在地上,把树枝往怀里一抱,一把一把地撸着吃,嫩嫩的钱肉甜丝丝的,吃得特别过瘾,比现在撸肉串还香甜!
如果按现在父母的标准,榆树钱可能不卫生,没洗就吃了,可那时的大人没那么讲究,他们有时也跟我们一起吃,结果我们也没有谁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耐菌性都提高了。
吃的时候当然是高兴的,不过也有乐其生悲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新从镇上买的粉红色衣服去爬树,结果被枝条给刮出个7字型的裂口,挨了妈妈一顿笤帚打。
荡秋千
大榆树给我们带来的乐子不仅是提供榆树钱吃,更大的一个乐趣是我们在它上面荡秋千:用一根粗绳子套在一根较粗的树干上,然后打个结。我们就坐或者站在绳结上荡来荡去,感受飞行的乐趣,一会儿俯冲下去,一会儿又借势荡到对岸。
有的榆树有二十几米高,爬上去也很费力气,于是我们就给绳子系上一块砖头,然后用力往上一甩,绳子就套在树干上了,当然有时会套在比较细小的枝条上,就只能把绳子拽下来再重新甩套。
我们知道细小的枝条容易折断,会发生把自己荡飞不知甩向何处的风险,却忘记了另一种情况也能导致这样的结果。
至今清晰地记得那惊险的一幕:我和另一个小伙伴一同坐在这只秋千上,另外的小伙伴把我们拉到了大沟沿最上方,然后使劲的推我们的后背,忽悠悠,我们被扔进沟底,然后又抛向沟的另一侧,耳畔只听得风声加速,因为早已失去重心,我们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同伴和绳子,有时闭眼享受,有时睁眼望向天空,在最高处,我们几乎是仰卧的姿势!
那感觉简直太嗨了,可就在这时,绳子被磨断了,一侧的同伴已经没有绳子可抓、只能抓住我,我则下意识地两只手都去抓绳子,在我俩的重力加速下,我们很快重重摔倒沟底,好在屁股和后背着地,好在几天前刚下过雨沟底都是淤泥,我们两个只是满身泥污、满身臭气,并没有摔坏。
沟底的淤泥特别滑,我们挣扎了几次才爬起来,推我们的小伙伴跑下来刚开始是惊吓,后来看我俩没事就哈哈大笑,我俩则感觉胸腔被震得很痛,出于本能地想喊妈却张张嘴喊不出声。小伙伴被我俩的表情弄蒙了,问我俩咋回事,我俩缓了好一阵才终于说出话来。
回到家轻描淡写的说了经过,家长也没当回事,不但没去医院,弄脏的衣服还得自己洗。
柳树
那时的孩子零食只能自己找,于是柳树也能给我们提供好吃的,五月里新长出的嫩嫩的柳条牙就可以吃。要先把皮剥掉,然后露出浅绿的一小段,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就如同现在吃竹笋的感觉,只不过它很细,得吃很多根才能过瘾。
那坚硬些的柳条也会给我们带来乐趣:做哨子。折一段新鲜的柳条,大约10厘米,用双手手指拧柳条上的嫩皮,直至皮都从柳条上下来。说起来简单,但这可是一个需要练习得技术活,既要把皮揉下来,揉搓的过程中又不能揉坏嫩皮,所以力度一定要掌握好。
下一步就是皮骨分离:把硬枝条抽出。一个哨子就形成了,不同粗细、不同长度,吹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柳条给我们带来的乐趣远不止这些,还有一样必须要说,就是做陷阱。
夏天雨水大,道路都是泥泞的,很多地方会积水,所以大家都尽量绕着水坑,在旁边走。
我们就在这水坑旁边开始动手脚。1.挖一个沫脚脖的水坑,直径比一只脚大些,将水引到这里。2.折一些又细又嫩的柳条盖在水坑上。3.在柳条上糊上泥巴和硬些的土块。
陷阱做好后,我们就在旁边若无其事的玩耍,盼着有人走近,等人走近了,又不露声色地引导向陷阱,直至那人一只脚陷进去,来个趔趄,严重点儿还会来个腚墩,我们的阴谋就得逞了,看着被捉弄的人气急败坏,我们却有胜利的喜悦!
你看,光是一条大沟就有这么多的乐趣,童年里有趣的又何止这些,用碎玻璃碴玩天下太平游戏、用几双鞋玩甩大刀、桥洞里和密林中与小朋友捉迷藏等等,所有都是我们那时珍贵的记忆。
与现在整天处在奔波于各种特长班状态的孩子相比,我更喜欢我的童年,也庆幸生在那个时代,这可是中的投胎大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