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在下雨,虽然这个村子下雨不下雨都一样,不过天气已经是难得的见到太阳了。
胖子张罗着把快要发霉的被子拿出来晒,而我和闷油瓶则把这几天都屯在屋里的咸菜摊到外面。我抓起一把闻了闻,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嗅觉了,搁屋里这么久,也不知道串味儿了没。
闷油瓶帮我弄好之后就躲懒跑到屋里将我乘凉用的摇椅搬了出来,悠闲的晒着太阳,一副养老的样子。我心下感叹,内流满面,有一种吾家小儿初长成的自豪感。都会躲懒了不是?可是问题在于,闷油瓶占了我的位置我上哪坐去?
胖子在那用树枝弹被子,长年不洗又不见阳光的被子没弹一下就一阵尘雾,在太阳下有些花眼睛。我过去准备帮胖子一下。毕竟不能让别人说我虐待老年人。弹了几下,飘起的尘雾吸进肺里,咳嗽了声,结果被胖子翻着白眼赶了过来,还说什么肺痨患者一边玩儿去。我怒,好好的我怎么就成肺痨患者了!
闷油瓶睁开眼看了我一下,然后进屋拿起他的刀就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是上山给我采药,这几天下雨,一直没去,屯家里的药都用完了。其实我很想叫住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吧。况且他张起灵决定的事,谁拦得住?
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胖子和小哥的担心也从来不会表露在脸上,胖子从到这里来就没有碰过烟,而闷油瓶又是隔三差五就到山上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回来给我熬。啧啧,味道难以想象的销魂。药入口的那一刻我只庆幸我没有嗅觉,否则不当场吐出来才怪。
每天像娘们儿一样被胖子追着喝药,但我是一个劣根性很重的人,明知道没多大用还会乖乖喝?又不是果汁。记得窗台上的那盆长势极好的雨籽参就是这样被我浇死的。胖子一直以为是泥的问题,还专门上山挖了一盆新泥,把雨籽参移栽到了院子里,那颗雨籽参才侥幸活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闷油瓶回来了,不出所料拿着一大把药草,还有一只兔子。胖子看见那只兔子眼睛都绿了。我踹了他一脚,叫他看看自己那副饿狼扑食的样子。
胖子抹了把口水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肚子说到,小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养的鸡不让杀,现在好不容易有肉吃,你还挤兑你胖爷我,这几天吃青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去揪住他,可惜这老胖子反应快,被我追着院子跑了三圈,愣是没追上。我气急,站在原地大骂:“你个死胖子,才吃了几天素就嚷嚷着要吃肉,那些鸡是用来下蛋的,要是没有卖蛋的钱,我们连盐都买不起了,你竟然还打那些鸡的主意,看我不踹死你。”
后来我在胖子的白眼中席卷了一锅兔肉……
照常是饭后一碗药,闷油瓶依旧是放下碗就离开了。我数着他的步子,待他走远后,端着碗走到窗台准备继续祸害胖子新种的盆栽,正祸害到一半,门被猝不及防的打开,我一惊,手上的碗药差点脱手。
我转过头,看着没有表情的闷油瓶,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寻思着是否应该解释一下,可问题是我要怎么解释,这可是人赃俱获。
闷油瓶黑着脸走了,我站在窗台有些不知所措,或许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就在我陈琳在后悔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闷油瓶进来了。带着另一碗药和……几颗大枣。大枣是胖子在集市上买的,说什么我更年期的时候用来养身?!去你妈的更年期!
药还是一如既往很苦,所以红枣在嘴里显得格外的甜。
后来谁都没有提这件事,就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闷油瓶把我窗台上最后一盆唯一的盆栽也移栽到了院子里并且每天看着我把药喝完了才离开之外。
晚上,我们把咸菜收了回去,我拿起一根嚼了嚼。很好,还没串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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