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或许孤独与乡愁融在一起就是这种滋味，如同我曾品过的那一壶酒，淡的、浓的，清的、浊的，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我早已记不清是何年何月，我只知眼前的这一片黄昏似是我的心境的最佳写照。夕阳之壮阔，夕阳之风韵，自是世间独绝，只可惜代表黑夜将至。想到那无穷无尽的暗色，我又如何去享受这等美景呢？

我离家已久了，这乡愁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加强烈起来。今日我登上黄鹤楼，极目远望，远处的草木是那样茂盛，葱葱郁郁，笼罩着大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而我呢？孤身一人站在这楼阁之上，左右无知音相伴，就连家人也在那千里之外的远方。我竟比那草都更加孤独。抬头，被夕阳的光芒染成橘红色的天空上，只有几片云在悠悠地悬挂着。它们不知道风要将它们吹往何方，只能漫无目的地飘荡。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况且云都有同伴相陪，只身一人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在思绪飘渺之际，我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说。遥远的天际，仿佛有位乘鹤的仙人从我眼前掠过。我似乎感到仙人那白色的衣袂从我的脸颊划过；我似乎能够闻到他身上浓郁的檀香味；我似乎听到仙鹤翅膀扇动的破空声；我似乎感受到到它的一根羽毛落在我的衣摆上；我似乎不再孤单了。可是似乎终究只是似乎而已，并不能成为现实。我把手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来，伸向渺茫的天空之中，想要去触碰那在眼前盘旋的仙鹤。可我又怎么能碰到它呢？它只是我的想象而已。定神，眼前没了仙鹤、没了仙人，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望着天空。敛眸，我不再往上方看去，那浩荡无际的天只会放大我的愁绪，让我思乡之情更甚罢了。这时，我注意到近处的江水，波光粼粼，披覆着夕阳的馈赠。江上水雾缭绕，如同把白烟穿在身上一般。江水缓缓地往远方绵延着，我的目光追随着它，直到遥远的地平线，再也看不到了为止。我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陌生之景，这之中不乏繁华之地，可我却如同存在于屏障之内，无法融入这片热闹与欢愉。我的家乡又在何处呢？那片深深印在我脑海之中的熟悉景色是在东方，抑或是西方呢？我的家人又在何处呢？我那年过七旬的老母是否还会在火炉前暖着热汤等待我归去？她是否也会在天涯海角默默思念着那尚未归家的儿子？我的心中思绪万千，那早已阖上的眼眸中是无限的挣扎与惆怅。

终是华筵散了场，满目荒唐。不知为何，我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我转身离去，走下了这令我再次感到极致落寞的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后记

扩写自《黄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