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一场
十五岁的男孩朱冠臣在他姑姑家开的叫做“大灶台”的酒店帮厨。他九年级终于没有读完就辍学了。他内心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他终于可以不再受班主任老师的变相惩罚了,开学才两个星期他每天要么是捧着课本站在教室最后面,要么被班主任老师赶去给他挖那块菜园子,春天里土豆撅出来后就给翻土栽上辣椒西红柿了,他的手掌心里都磨出来大大的茧子了。他不敢对父母说。他的爸爸是个只会开车整天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的人,他从来不会和颜悦色的对自己儿子说话,你若说他是学不会,可他最小的妹妹紫郡倒是疼爱有加。母亲是个脾气好的人,从来不发火。一段时间他厌学到极致,往往刚被母亲塞进学校,他就嚷嚷着头痛,向老师请假后就打电话让母亲接她回家。母亲没有责怪的,用手背贴贴他汗津津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热哇,到医院吧 。不由分说在医院输了一瓶液体,他头痛就停止了,又被母亲送到学校大门口。他只好硬着头皮往教室走去。扯远了。他忧的是从此和他的好朋友们断了往来。成绩好的同学从来不肯正眼看他,只有周君赢搭理他。这周君赢成绩排名也是从后面倒数的,只不过比他略在前,他的主意也多,又惯会溜须拍马,所以虽然成绩不好,但班主任老师并没有特别的对待他,只是把他安排在最后面一排位置上,专门做管管几个很调皮捣蛋的坏学生罢了。周君赢待朱冠臣也不错,有时候还请他吃食堂里那一种油炸火腿肠。那是一种特别不敢恭维的东西。有点像面疙瘩做成的,一点肉的滋味都吃不出来。朱冠臣看着他收拾书本走出学校大门说,你先走罢,我也呆不长久的。有人叫我去北街烧烤店做活计,说他们不嫌弃岁数小,只要会穿串就行,管吃管住,一个月一千五。到时候,我会叫上你。这学校里老师一副凶面孔,成绩好的学生对我们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成绩差的脾气坏的也看不上我们,觉得我们是沟沟里的小鱼虾,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的境地,也实在是可恨。我早就想抽身离开了,只是外面打工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说你学不进去,也给我呆学校,混也给我混个初中毕业证,只当在里面蓄力气。你就这样被老师劝退了吗?他只是让你回家反省一星期,到时候说点软话承诺下不再课堂打瞌睡,应该他就会高抬贵手放你回来的。周君赢这样安慰他,他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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