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空白之心的尝试,是否会打开更多的可能?——题记:《惜福阅历(Sisyphe Calendar)》2020.04.13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这一年都在纠结的“整本书阅读”。
作为一个从没把阅读当成一种任务的人来说,当“整本书阅读”成了课程标准里的一个学习任务群,觉得这里面的逻辑着实难以捉摸。
如果阅读应该是一种任务,那么,应该是哪种任务呢?又是哪一方面的任务呢?是否有一种确定的概括,说某本书,就应该完成某几个方面某几项任务呢?如果有的话,这些任务,真的就能涵盖这本书所有的内涵、意义和价值了吗?——作为一个经常在小说里面摘录人生道理,在学术书中摘录幽默得恰到好处的句子的读者,我觉得,未必吧……
当我读《欧也妮·格朗台》《邦斯舅舅》,当我读《巴黎圣母院》,当我读《堂吉诃德》,当我读《亲和力》的时候,这些书的作者,在我心里就和我书架上其他书的作者没什么两样,我也不知道什么主义,就那么读了。当大学里某一个学期,我发现西方文学史老师课上说的所有的小说,我都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暑假读完了,我发现,哦,原来那些作者是那么有名的,原来老师说的那些作者的那些风格,是这个意思。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暑假,他们对我来说只是有些冗长的、有趣的故事。而在我的大学同学们眼里,这些故事,都是那门课的阅读任务,冗长,但未曾有趣。
据说统编版教材里有《乡土中国》。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粗粗浏览了一遍《乡土中国》,于是撇撇嘴,觉得温儒敏老师谈过偏向于北大的学者,觉得这样的书,学生怎么可能看得进去!等到要开公开课,被办公室里的姐姐怂恿着开《乡土中国》的整本书阅读(主要是“操作复杂,可以不用多遍试上”说服了懒惰的我),于是只能抛开杂念,放开成见,假装带着我刚知道周哥学的是社会学时对学会学的好奇心,认认真真再读一遍。——居然,记了十几张活页的摘抄;居然,在这本书里读书了一些当年读《心理学与生活》时才体会过的读教材的乐趣。
综上所述,空白之心,在以享受为前提的阅读中,或者说并不一定要有多少收获的阅读中,着实是非常重要的。这种心态,有点类似于玄成所谓“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仿佛怀着好奇心,试着去解开一篇文章、一本书中所有的密码,一切的收获,都令人欣喜。
然而,这样的阅读,能有多少呢?
学生阅读,会这样只怀着好奇心而没有其他任何目的吗?恐怕更多的学生读《三国》、读《乡土中国》、读《鼠疫》、读《如何阅读一本书》,都是走了一个“拿到助读讲义-去书上找相关的句子完成练习”的流程吧,有多少人是真的把书读了呢?整本书阅读没有变成一种任务的时候,它是走个形式;当它成了一个任务,谁又能保证它不是一个流程呢?
其实,社会上最近几年各种各样的读书会越来越多,有的,真真正正是有书共读,有的,则是走了一个要花钱的高级流程。但是,有些书总要读,有些人总是时间欠缺,能有个流程,也是好的吧。就好比《如何阅读一本书》,也是教大家先通过略读和粗读把书分类,然后,按照不同分类的预设任务,进行阅读。
没办法呀,这些教读书方法的书,其出版的前提就是提高阅读效率,而所谓的“效率”,本身带有功利的目的,无法抛开所有,只带着空白之心。所以我很无奈地对很不情愿读书的学生说,语文,就是带大家去读那些你不愿意去读的东西,让你以后做一些不得不做的阅读的时候,能够有一些方法可以遵循。
然而,还是希望在网剧频出,大片常存,网络小说游戏更是络绎不绝的年代,能有更多的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带着一颗空白之心,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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