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称“Fenster Shopping”,“橱窗购物”。当年还在读本科的时候,羊先生就跟我津津乐道,说自己在瑞士留学的时候,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逛逛街边的橱窗,实在很是赏心悦目。听他形容欧洲人橱窗之精美时,眉飞色舞,两眼放光的表情,就实在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来体验一番。看他拍的那么多照片中,一大多半都是那些设置精美的橱窗。
然而,真正居住在这里,才真正体会到Fenster Shopping的含义。无论卖什么东西,无论各种小店,无论占地大小,橱窗一概装饰地十分精妙。德国人也是对window shopping情有独钟,无论店里是否在营业,这些橱窗会从早晨一直亮灯到半夜,常常会有人在橱窗外静静欣赏。有一些鞋店的橱窗,还会特意设计成凹凸式,橱窗中还有一条透明的走廊,让你走进橱窗中,仔细端详那些摆放各异的鞋子。
欧洲那些百年前修建的石头小路,历经这么多年虽老旧却沉淀着质朴与厚实,搭配街边的古老建筑以及如今创意十足的精美橱窗,生活大体是可以过得如此惬意。这里的人爱纸质的书籍,喜欢在街角的咖啡厅享受阳光,不追逐那些新鲜的电子产品,舍不得丢掉旧东西,不超过5层低矮的小楼,很多遗失在纷繁复杂的工业世界中的习惯与品质,仍然能在这里找到。在这里,读书,生活,奋斗却也不会丢失内心对精神的向往,实在珍惜这样的日子。
从我家窗户望去,正对面的街边有一家灯具店,外带也卖一切颇有创意的家居用品。我周末没有课业宅在家里的时候,我常常会倚在窗边,观察这些来往的人们。我发现,在这家店门口Fenster shopping的人络绎不绝,除了走路的人,有些骑脚踏车的人也会停下脚步。有些人甚至会停留半个小时,仔细地品味这些别具一格的灯具和那些温暖的家居用品。小朋友们,吵吵嚷嚷地指着橱窗里的小灯给旁边的小伙伴们,大体在评论那些灯是自己喜欢的风格,自己家里的灯与哪一个比较相似。年轻的少女们,三五个成群结队,舔着圆筒冰淇淋,悉悉索索地说着,想象着等工作有自己的房子时,会放哪些灯在家里。甜蜜的小情侣们,也会对着橱窗窃窃私语,脑海里装饰着新婚的小屋。也会有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和带着小孩的妈妈,牵着小狗的妇人,站在街角,看着这些美丽的小灯。最多的,还是那些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一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静静地牵着手看着,什么也不说,只是注视与欣赏。
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让这家橱窗如此吸引。我和羊先生,也终于在一日下午,伫立在这家橱窗前。也开始了滔滔不绝地对话,你看,这个灯好像我湖南的家里的那一盏?我喜欢那个像海螺形状的小灯,等以后我们也买来做床头小灯吧?这个小杯子好可爱,如果用来做茶杯,一定天天想喝水呢? 诸如此类。
慢慢地,你会被一种温暖所笼罩。明白,原来,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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