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做《那些忧伤的年轻人》,放在我书柜上好多年,未曾翻过。或许买的时候年纪太小,或许买的时候没有太多烦恼,年轻人哪有那么多忧伤呢?
忧伤是很一种心境,要很久很久。
2016年,蒋方舟受“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之邀,在东京独居了一年,生活、读书、写作。我之前曾陆陆续续看到她在微博里面的一些描述,看了什么展,见了什么人,看似丰富的生活中,却始终充满着孤独。
她说:“我独自一人在东京生活了一年,东京也拯救了我。我越来越喜欢写漫长的日记,觉得孤独地生活一辈子也不是坏事。”于是便有了《东京一年》和《雨男》。
我喜欢《东京一年》,并不喜欢里面的小说《雨男》。
《东京一年》写作者对东京这座城市的思考,写在东京看的各种展览,写看过的各种小说。
《雨男》这部小说并不怎么对我胃口,甚至不太明白结局为什么是那样的。
蒋方舟说:“我爱读作家的日记和信件——不仅仅是处于某种窥私癖,更是因为那仿佛是一种反向的摄影。作品是艺术家生命的结晶和照片,我通过日记和信件,把那凝固一瞬的风景在时空上进行扩展,看到了他们完整的生活。”
我也喜欢读信件和日记,那让我觉得更加接近内心,更加接近真实,就像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写日记一样。日记里的那个自己,不像现实中的我,又确实是自己的当下,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也在日记里读到了另一个她。
日记里有一段,是刘擎老师为江绪林老师写的悼词,她引述道:“人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庭院,这个庭院是开放的,欢迎很多人来做客。但是庭院中还有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门是紧锁的,那锁很难打开,有时是连环锁,有时甚至是死锁。”
她说的是文人的心境,也是她自己。
或许是少年成名的缘故,像是活在公众眼睛下面的透明人,辛苦而让人心疼。她曾在参加活动的时候说自己是“谄媚型”人格,从小就懂得迎合别人,想来是从小得到了常人所不可得,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
好在长大后开始改变,开始懂得主动将小木屋的钥匙散布出去,交给几个朋友和老师,算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心灵有了寄托。
《东京一年》是日记,她用大量的笔符描绘了她参观的各种画展,以及她所看到的东京生活的方方面面。她在日记里写,为了不让每天11点进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觉得她无所事事,她11点之前就会出门,有的时候去书店,有的时候只是漫无目的闲逛。
来东京一年,对她来说大概是开始学会了一个人吃饭,并且还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评论两句。
蒋方舟是有才气的,还有着文人的傲骨。早些年我对她并不了解,只是后来偶尔在各大综艺节目看到她,随口说出的话,一点不逊色于当时在场的文化学者。也让我对这个少年成名的蒋方舟有了新的认识。
她不再是那个七岁写作,九岁出书,十八岁被清华大学降60分录取的那个饱受争议的人物,是一个作家,一个对得起这个名号的作家。
以前我以为她是快乐的,但快乐从来不是留给真正的作家的。
蒋方舟的作品是具有文学性的,她没有身处在近现代,却带着那个时代的烙印,是和现在写作大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但是,却很珍贵。
我喜欢这本书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和自己当时的心境有关。成人的世界里,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忧伤,什么叫做孤独。
以前觉得悲伤时不能和别人分担是一种痛苦,现在知道高兴时,不能分享也是一种孤独。
于是我们开始学会了和自己相处,读书,写字,弹琴,看片。
我们经营自己的生活,开始学会取悦自己,在一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也能生活的有声有色。内心变得越来越平静,也越来越属于自己。
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或许,我也该把《那些忧伤的年轻人》这本书从书柜上拿下来,翻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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