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上黄斑的窗帘和这个村庄的气质相符,阳光透过布满时光的污渍的布也失去了本质的味道。一个年轻的人儿独自生活在这房东牟利的器具里。廉价的水龙头控制不住水滴的进和出。跟着配套的热水器和淋浴管上不知名的黄色印痕,刚好能与水管称得上是“兄弟”。几件家具就像地摊上的二手货。一笔带过的说,能提升生活质量的手边物品一个也没有。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村头渴望看到国贸的光?你是否也和他类似的认为自己家的豆腐馊了比八国首脑会议还要重要。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甘心看守的一个坟墓。生活除了一些涟漪以外,总是要归于常态的。
我在这样的日子里生活三十九天了。
如果我把这本书熟透了,我怕我会和他一样。一个人成那样了,也就完了。
人类就像一条鱼一样,想尽力弄明白水是什么。
我读《人间失格》的那些日子“在我眼里,娼妓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女性,她们更像是白痴和疯子,在他们怀中我总能放松身心,沉沉睡去,他们没有半点欲望,单纯的可悲,或许他们在我身上找到了同类般的亲近感,因此他们才不需要对我虚假于伪善。他们给予我的善意全部出自本性的自然流露,没有丝毫勉强,完全没有生意需要的驱使。有些晚上我能在这白痴和疯子般的娼妓身上看到圣母玛利亚的光环。”
“听了我的话,比目鱼耸耸肩笑起来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张狡猾的脸,他那笑容中带着的轻蔑与不屑。要是能把人世比作大海,那么他这笑就像在深深海底晃过的一抹阴暗的影子。正是从比目鱼的这种笑中,我窥视到了成人世界生活的奥秘。”
“比目鱼这种说话方式,不对,世上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这样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包含着规避责任的复杂与细微的心理变化。”
“可是他不知道,被迫从早到晚待在二楼这间三铺榻榻米大的屋里,没有酒,也没有烟,只能看点就杂志,过着白痴一样的生活,我早就没有了自杀的力气。”
“恐惧人类的人,反而会对妖怪的形象感到亲切。过度的敏感带来了强烈的胆怯,却会使之更渴望经受恐惧的风暴的冲击,这真是一种奇特的心理。啊,正式对人类的恐惧才使得这样的一群人。宁愿面对自己的幻觉也不愿面对现实的生活,于是才会在光天化日下见到活生生的妖怪,他们才不像我这样依靠滑稽搞笑,依靠恶作剧去讨好人类。并敷衍他们以避免受到伤害,他们是在通过绘画的方式为自己营造出一个来自自己幻觉的事件,这些就是妖怪的画像的来历。我想我将来也会如此,我这样想,兴奋得几乎落泪,却又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回答竹一说:我也要画妖怪地狱之马的画”
“这一天,堀木让我见识到了都市人的另一种真面目,即熟话说的不吃亏。这种极端立即主义者的冷漠和狡诈,让我这个乡巴佬目瞪口呆。原来,他并不是和我一样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人。”
“我们认识的小叶,率真、乖巧,也诚实幽默。只要不喝酒,不,就算喝了酒……也是像神一样的好孩子。”
“在所谓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我唯一看作是真理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
“堀木大声咳了几下。我逃回屋顶躺倒,看着充满了水的夏夜天空。我没有愤怒,没有厌恶,也没有悲伤,我只是感到了那种恐惧开始在我全身乱窜。不是那种在墓地撞到鬼怪时的恐惧,而是在神社的杉树林小道上遇见白衣飘飘的神明时,心中升起的古老、强烈的恐惧。”
我读《人间失格》的那些日子“我从小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没有做人资格的孩子。堀木这样对我是无可厚非的。于是我装作出无所谓的样子,继续下去。”
“坐在昏暗的店铺中,吉子的笑是纯洁无暇的,白皙的脸上闪着不曾遇到过丑恶的童贞的光芒,在我眼中简直就是无比尊贵。迄今为止,我还未和年轻的处女上过床。就在那一瞬间,我做出了决定,我要与吉子结婚。只要此生能有一次彻底放开的狂欢,即使为此承受再大痛苦也在所不惜。过去我总以为,所谓的处女之美不过是愚昧的诗人幼稚的幻想,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了它真实存在。”
“比起身体受到玷污,吉子的轻信遭到玷污更令我痛苦,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入在痛苦中,我是一个无能的、看人脸色行事的人,早就失去了信任人类的能力。是吉子的出现,用它青叶的瀑布般的纯真和他那对人的毫无防备,让我重新开始有了对人世的信任。但这纯真在一夜间就化为了黄色的污水,看吧,那晚之后,其自开始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茂子会向神明祈求些什么呢?我把话题转移开去。
我想要个真爸爸。
茂子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使我晕头转向,敌人!究竟我是茂子的敌人,还是茂子是我的敌人?总之在那一瞬,透过茂子的脸我看见,那里也有一个威胁着我的可怕的大人,一个陌生人,不可理解的陌生人,神秘的陌生人。”
“这是我一生中仅有的两次演砸,有时我甚至想:与其遭受检察官那沉着的羞辱,还不如直接判我十年刑。”
我读《人间失格》的那些日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