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

下午正在四姐家，几个男子在喝酒——我四姐夫、我哥、刘先生和佳佳；刘爽虽是男子，太小了，从没沾过酒；任航开车来，不敢喝酒；佳佳虽然开车，但提前联系了村里的伙计，有人替他开车，所以放心大胆地喝起来。

我们几个在大卧室里看糖果，糖果是佳佳新生的女儿。

刘先生的电话响，他接起来，挺大声地说话，我还以为是他单位的同事。他本来喝得有点多，声音更大了。过了会儿，居然说“让艳艳接电话”，我接过一听，是建中哥。——杜老师的母亲仙逝。初二的事，刚刚才给勤香姐打电话说。勤香姐即刻联系我，是建中哥发给刘先生的。

其时是下午五点半，赶过去还来得及。

杜老师的母亲，过了年，就算八十四了，老人家属牛。十二月份，勤香姐的高级职称评审过关，她打电话来，一是约吃饭，二是听杜老师说母亲住院了，我们去看看。十二月十九出的院，我们是二十六号去看老人家。今天，才二月十五，初二的时候是二月十三号。

我给三姐和四姐说了，就骑摩托回来，开了车去新店。临近黄昏，路上车少，半个小时赶到。杜老师泪眼婆娑——不管多大的人，没了母亲，总是悲从中来。

杜老师的母亲生病，是在两年多之前。一八年后半年，杜老师给上初三的刘爽补课。快过年的时候，听说她挺忙，原来是母亲生了病，需要照顾，杜老师忙得团团转。一九年过年，正月里，勤香姐一天打来电话说，杜老师身体不太好，说是要去三门峡检查一下，勤香姐就建议她不如住院，入院后各项检查都可以按比例报销，所以她就住院了。正月初十，我去市医院看杜老师。照顾老母亲，还要上班，累得有点过，杜老师出现了面部浮肿。检查出来，心脏出现了毛病——太累了，心脏受不了。

正月初十去看杜老师，是前两天都和勤香姐商量好的。到初十早上，冬娟突然打电话来说，要去秋花家——秋花过年前搬家，并没有通知我们，趁着正月，去她的新居看一看。

一边是秋花的喜事，一边是杜老师的病，我左右为难。后来，我决定去看杜老师——喜上加喜，可以不必赶着去，礼金前几天都送了；但病患，还是前去探望吧。那天，冬娟和晓娜、永利去了秋花家。我去了三门峡。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秋花的新居究竟在哪里——因为再也没有机会前去。

坐了会儿，因为天都黑了，大家怕我这个新手开车不安全，还是早点返回。我往西回灵宝，勤香姐往东回三门峡，我们在快道路口分手。

路上，车速也不慢，半个小时返回到家。

一路上，我的心都无法平静。夜幕中行车，有点恍惚，幸亏是单行道，只要顺着车道走，不会有会车的情况。

世上，又多了几个孤儿。——无论多大的人，没了母亲，都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