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
于是懂得了什么是孤单。
——戴军《阿莲》


阿莲,我常常唱起一段关于你的歌词,边走边唱,泪流满面。
阿莲,没有一种东西比时间深刻而又博大,也没有一种力量比宿命更加锋利而又凌厉。真的,那一年,一种庞大的声音如飓风掠过天空,我所蜗居的那座小城开始失重起来。这座小城子民如尘埃般游移不定,集结着向南、向南,一直漂移到海边,然后松散开来。
阿莲,我浪迹的时候,那行囊里银镯般叮咚作响的是先祖的姓氏和一种叫乡愁的东西。那是先祖去世那年留下来的。我的先祖五闯关东,七下西口,最终走不出自己,倒在太阳以西的那个地方。
阿莲,我行走的地方是大海以东。这里的香蕉树、甘蔗林,软软的粤语以及土著那深凹的眼窝和突凸的前额十分迷人。我到来的时候,这里一册散满海风腥味的陈旧县志已一夜之间长出一片水泥丛林。商贾云集,美女如云。阿莲,我怎么也找不到传说中关于这里的古木船、海霞和逐浪的渔歌。
阿莲,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春天,我的心情跳跃而又轻松。我在南方的海边捡下一些细碎的诗句:我看见河的对岸/太阳正缓缓地转过正面/向河里投散金币/河里晃动着许多身影/一个个/泅渡的身影/我跳进水里/河水怪叫一声1995/然后将我身体的整个部分/咬牙切齿地合上。阿莲,我的一些兄弟姐妹在南方的大海里,就是这样泅渡的,我看见他们划 动着手臂,金币始终在一米远的地方。
阿莲,转眼又是九九重阳的秋天。你位临在第九层祥云福地上,典雅而又端庄,看到的只是一个浪迹匆匆的背影。更多的时候,我象燕雀一样不停地觅食,那样子一定十分丑陋。我鲜活的性灵在生存法则的游戏与搏杀中,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黑。阿莲,你慈悲的情怀应该让我活出世俗的快乐。
阿莲,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现在,我坐的世界一侧,在遥远得伸手可触的秋天的背后,我忧伤地呤唱,那薄如蝉翼的大千世界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已如星辰般渐渐隐去。这个秋天,我常常醉卧不醒,我梦见在白绸飘飘的皓月里面一位手挽陶罐的汲水女子若隐浮现。
阿莲,这汲水的女子是你的妹妹,是我独唱的千年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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