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我带着女儿去超市,应女儿的要求,买了好多她爱吃的零食。提着两大袋的东西,牵着女儿往外走。
“妍妍,开心吗?”
“开心,超级开心,晚上我想叫默默来我们家玩,老师说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可以吗,妈妈”
“当然可以啦 ,我们家妍妍真棒”
周末超市的人非常多,我们好不容易挤到门口,一出来,阵阵寒风吹来,令人瑟瑟发抖,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可妍妍扯了扯我牵着她的那只手,“妈妈,那个人好好恐怖,好脏啊!”妍妍指了指那个方向,我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这是位老人,他身穿一件上世纪的薄外套,外衣布满了一个个洞,冻的红得发紫的皮肤裸露在寒风中。下面穿着一条破烂裤子,泥垢满满,使裤子失去了原色,脚边的部分烂得像是一条条规规矩矩的流苏,又像是老鼠故意咬的形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鞋子看起来和他这一身装扮格外不搭,鞋子虽不新,但却是干净整洁,完完整整穿在脚上。他的脸上有一个大鼻子,鼻孔好似两个深邃的山洞,鼻毛疯狂往外延伸,贪婪的汲取仅存的日光,下面是两片式小胡子,嘴唇紧闭着,还布满了一条条裂痕。还有一处令人意外的装扮——戴着墨镜,镜面足够大遮住他的双眼,墨镜框缠绕这好几根绳子,从左耳绕到右耳 又从右耳绕到左耳,我想他是为了更好固定墨镜。他站着超市门口,一个身穿肯德基工作服的人站在他对面。
“你走吧,快点走吧” 他一脸无奈,把声音拉低了说。老人只是一味想向前走,嘴唇微颤,工作人员仿佛失去了耐心,喝责他,但老人无动于衷,仍挤身前去,工作人员一气之下轻推了老人一下,老人踉跄往后退了一步,我原本以为老人会无事,但最终还是倒了。墨镜滑下他塌塌的鼻梁,右腿一弯曲,往右一倒,双手掺在一摊泥水里,一双眼睛暴露在日光里,他来不及揩尽手里的泥水,急忙戴上滑落的墨镜。原来,原来是位盲人。我连忙过去扶了一下老人,老人在我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起来,妍妍这时拿出刚刚买的面包,想要给老人,但是老人没有接,好像想要迫切得到某样东西,但是那东西显然不是吃的,这时候那个工作人员也有一些愧疚,“不是我不让他进,但是就是有规定的” ,老人急了,张口一直嚷,嘴唇上的裂痕在用力下,流出几处血。他双手紧拽着我,非常用力在嚷,但声音依旧很低,模模糊糊我听见“棍…棍…棍子”,“棍子?”旁边有个男子拿来一根拐杖,“是这个吗?这是刚刚在这门口的”,老人拿着拐杖,紧锁的眉头松了,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眼角一滴泪珠滚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
妍妍在我的劝说下,买了一些吃的给老人,和妍妍一样这样做的小朋友还有很多,但是老人都没有要,他只是拿着他的拐杖,在他前面试探着路况,慢慢移动着脚步,一步, 两步,三步……“咯咯咯…”,“一步,两步…”,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事后,妍妍问我他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给他的吃的东西,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也许他的生活很苦,但他的自尊足够支持他生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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