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杀案

            二 、午夜凶杀案

 “杀人啦！杀人啦！”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小山村清晨的宁静。八娘一大早起来解手，发现一个人背靠着牛栏边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身上到处是已经变乌的血迹。

   县城的警察很快开着闪着警灯的小面包车上来了。

  乡下腊月二十几时，都会迎新年而搞次大扫除，俗称“打扬尘”。死者就叫杨成，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平时常被我们小孩取笑--“打扬尘，打杨成”。没想到一语成戳，真被人打死了。

  凶手很快就投案自首。就是死者的邻居，一对中年夫妇。女的叫秋菊，平时他男人不定期出去远点的地方打点小工。女的有时手头拮据，就找了杨成借了点钱。杨成独居，是五保户，领些政府的补贴，却只有五十多岁。有次试探着跟秋菊说：“我那10块钱就不用还了吧！我们......”具体有没有这回事无从考证，但是暧昧的事情在事发前已经在队上不胫而走，连十岁的我都有所耳闻。

    那夜，杨成又去秋菊窗前叫唤，谁知她男人那天却悄悄回家了。女的马上翻脸向男人控诉，这个杨成经常来骚扰她。本来就听到风言风语的男的火冒三丈，抄起一根千担（比扁担更长更粗，二头是尖的）冲了出去，为了表清白，秋菊也随手拿了根扁担追出去。杨成见势不妙，就往村外跑，结果追了一大圈。在沿河的那条石板路上，有个小坡处追上。男的连打带捅，杨成倒在石板路的大石头旁边。混乱中，杨成满头是血，脚也被打断。不知打了多久，出了气的二口子骂骂咧咧地回去睡了。

  冷冷的月光洒在奄奄一息的杨成身上。性欲易放难收，一旦闸门洞开，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此时的他，后悔了吗？或许心有不甘，或许自知大限已到，他拖着断腿，从大石头这一直沿着石板路，往家里的方向爬。在死一般寂静的深夜，除了路边的蛐蛐，又有谁听到他生命最后的求救呼唤？当他爬到八娘牛栏前时，估计已经筋疲力竭了。于是靠着那里，渐渐没了呼吸。石板路上那一路的血迹，我第二天去看时仍触目惊心。

  杀人夫妻锒铛入狱，进入法院起诉阶段时，二边家族开始较劲。杨成虽是五保户，却也有兄弟的，据说还有个堂兄弟在邵阳恰国家粮的。有好事者开始讨论诉状文笔非常关键，以“摇桥毙命”被改成“桥摇毙命”而轻判为例反复说着一些口水话。

  后来，男的被判15年有期徒刑，女的也判了几年，但是在家里执行。毕竟她家里还有二个年幼的小孩要养。我当时很是疑惑，在家里也可坐牢？只是不知有缓刑一说。

  杨成就这样不光彩的死了。他兄弟家后来又出了个离奇命案。此是后话，先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