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说塞涅卡仿佛总惧怕老年到来,整个道德书简中都有一种老人味,絮絮叨叨,缺乏勇气和锋利。
这是你的一种看法,应该说没有人不害怕老年,你看那些售卖焦虑的人赚得盆满钵满,可是对于这样的大师,担忧的基础上,更多是一种欣欣然的迎接最后的来临。
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即便是死亡威胁,以及无辜流放,进入朝堂是他的高光时刻,可是很快就陷入了道德的悖论,帮助毒杀兄弟的人?帮助杀害自己母亲的人?无论走那条路,那条路都是和他曾经宣扬的道德哲学充满了矛盾,即便受到了太多现实利益的奖赏,他也懂得,这不是自己期望的最好的安排,而是一种命运的拷问。最终,他还是要面对自己的答案。
谁能够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呢,没有。后来的斯多葛哲学家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哟提及过他,爱比克泰德的论说集中,没有丝毫塞涅卡的口吻,以及只言片语。
老年是一个感伤年份,对于大多数人,他们除了回忆过去,就是思考自我的肯定,应该是在什么地方体现,还有就是担心死亡的到来。
塞涅卡这样说,而我,至少似乎已经距离那个决定性的时刻不远了,在那至高无上的一天,将对我的一生作出定论,我在观察,并且对自己说道:“直到此刻我的所做所述都没有价值,都不过是在伪装,在给无数装饰之间的心灵做软弱的、夸夸其谈的保证罢了。我有价的所作所为,全都仰仗于死亡。因此,我毫无惧怕地准备着迎接那一天,毫无伪装,毫无掩饰,对自己作出评判,是否我所说的那些话语,我的感觉,我所说的那些反对命运的勇敢的言辞,都不过仅仅是虚伪的假面!
他人的评论并不重要:永远是变化不定的,总是有意见分歧的。一生所做的研究也不重要:只有死亡将宣布对我们的决定性审判。这是我的见解:哲学的争论,文学研讨会,智者的文章中收集的格言,博学的交谈——所有这一切一点也不表现心灵的力量!就连最胆小的人也能说出勇敢的话……实际所获只有在心灵消散的一刻,才将得到见证!至于我,我接受所有条件,不惧怕决定性的审判。”
他这样说,这里看到的是我对自己所说的话,可是你要当作也是对你说的。你比我年轻,但这并不重要:问题不在于年龄。谁也不知道死亡在何时何地等待着你,因此,你随时随刻等待着它!
你应该随时等待着它,让生命的重点有着清晰的答案。而不是临到带着镰刀的人走到你的面前,你只是掩面而泣,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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