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二十一岁祝我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
我有好多奢望
我想爱,想吃
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曾经我以为,十八岁之后是十九岁,十九岁之后是二十岁,而二十岁以后的日子永远也不会到来。在日渐恐慌中还是不得不逼自己面对一个残忍的现实:你再也不会拥有'1'字开头的年纪了。
“生活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王小波说自己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没有预见到这一点,而我不同。如今我已经知道自己不会一直生猛下去,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去年这个时候,我刚满二十岁。凯哥非拉我去吃饭,还喊了很多朋友,他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还有很多人在陪着你。“
后来走在校园夜晚初春的凉风中的时候,我捧着一个圣代几乎是蹦跳着回到宿舍。你看,就是这样,那时候的我,仅仅是一点点关心就会开心很久。
是很焦虑。小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以后一定会做成点什么,成为一个不普通的人,等终于到了那个年纪才发现自己依旧是一无是处,开始恐慌,开始害怕,拼尽了全力想努力却发现早已经差得太远,也已知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翻盘的。这时候年纪和岁月就像是无形的杀手锏,一点点把自己推向深渊。
在二十岁里做了什么呢,做了一些费力去证明”二十岁没有荒废“的事情。写了一些文,去了一些城市,熬过了抑郁症。仅仅一年而已,那些日子离得很近却又再也抓不住踪迹,只有当一个人走在陌生城市戴着耳机望向月亮时,才能重新体会到游离的幸福感。那些日子逝去只剩回忆的时候,偶尔会细细咂摸。你知道那些经历并不能让你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但你又知道,你们是有些不同的。
像是空荡荡的安静中也有了力量,大雾弥漫的黑暗中也有属于自己的光。即使忽明忽暗,但总算也是指向光明。
祝我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能拥有生日仪式感的女孩。爸妈很忙很累,很少会记得我的生日。大概在小学的时候吧,在生日临近的那些天我会缠着爸妈给我买一个生日蛋糕。那天晚上爸爸带我去买了,是一个八寸的镶着紫的红的玫瑰花的蛋糕。我站在玻璃橱外面,仔细地看蛋糕师给我裱上花,纹上花纹,然后放进蛋糕盒里,系上精致的丝带拉花。然后我很开心的提着它,牵着爸爸的手回了家。
后来在楼下,爸妈又爆发了一如既往的争吵,我才知道领着我去买蛋糕的爸爸又喝醉了。然后我提着蛋糕盒站在隔壁楼道的走廊里,听着十几米之外熟悉的争吵声。那些偶尔一起玩的小伙伴聚在我的身边,看着被我放在地上的蛋糕盒子,问我:
”你今天过生日吗?“
我盯着那个丝带拉花,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嗯“字。
后来我再也不说过生日了,仪式感仅限于心里对一岁又一岁年纪增长的清晰明了。我会买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却不会点蜡烛也不会许愿。吃够了就丢进垃圾箱,再也不会想小时候那样挖下去的每一勺心里都充满了蜜。
许愿有什么用呢。我们早就知道,如果神会眷顾许愿的人,那么也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和悲凉了。
就这样一年年一载载,不停地从深渊里爬起来又下坠。人一生的基调早在他年少的时候就已初现端倪,至死也无法抹去。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缺了点什么,可是时至今日我也没能找到它。
是有点倒霉,也是有很多自卑。前两年的时候我会做很多事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费尽心思去争取一些站在众人面前的机会,以此让自己变成那种看起来很厉害的人。我会穿小巧的礼服和精致的高跟鞋走在聚光灯下,也会到处游走在和陌生人的相接中试图看清一部分自己。后来我的确做到了一些,不算差劲的脸蛋和也算得上直率坦诚的性格的确替我博得了一部分人的喜欢。会有赞美,会有感谢,会有安慰,但是到头来,我还是看不起自己。
还是会坐在路边哭,还是会一大把一大把地吃药,还是会害怕见到那些明明伤害了你却无动于衷的人。表情是一天天冷漠锋利下去,对这个世界的感情也是一天天淡漠下去。二十几岁本该是人生的黄金时代,却已然被生活锤地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但是转念一想,嗨呀,谁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的呢?
这样一来,也没什么所谓了,对吧?
日子总是还要一天天过,吃不到橘子蛋糕没关系,买不到新鲜的玫瑰花没关系,实现不了梦想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死不了,还有一口气在,那一切就都没关系。
我是真的很喜欢李雪莱的这首《生日快乐》,又温柔又可爱,好像二十几岁的日子每天都能这样度过。去年我把它送给自己,今年也是一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
祝你从早上起床快乐到晚上进被窝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
祝你不用求算命先生也能运气不错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
祝你从此时此刻快乐到地球毁灭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
祝你永远永远永远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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