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料你会打来电话,说时间裕余,邀我赴约。
于是,我捧着一颗猎奇之心,一本旧书,一只记录的铅笔,启程。
就好比此时此刻,我以同样的姿态,坐在飞往印尼的飞机上……
为着不尽相同的事,为着不尽相同的人。
那天,我在星辰中离开温床,穿梭到宜春时,还有几座城未曾醒来。
CM也正在酣睡,打电话说无法来接我,要我自己寻找去时的路。
我透过暗暗车窗,看窗外闪景如梭,顾念此生种种……
快到站时,CM意外地驱车而来。
只是不曾想到,剩下的,就是我一个人不能抱有期望的等待。
例假突如其来,想象中的美好旅程,灰心到连身体钢需的食物都不愿去寻找。
下午会议的空隙里,我们去温泉古井上观看大波游客打水
我们肩并肩,坐在阳光下,用木桶泡脚
我看到一位中年妇女蜷着身子,用双手为年迈的母亲搓脚,力道刚劲,并不温柔。
晚上是一大波人的聚会,大多都是CM的朋友、同事,他辗转来回,笑意疲倦
饭桌上大家热衷于相互交换名片,互添微信,愿望着从每一个人身上得到意外收获。
我除了必不可少的礼貌对应之外,不曾主动言语,只央求快快结束。
夜晚,等待,等CM,等他带我走进明月山下那一池温柔的夜色
那时候,飞鸟已归巢,洁白的一轮明月,正被几幢萧山撑上头顶
CM依旧应酬,酒局未散,牌局又来
——在陌生省市的等待,比在常驻地的等待,更难熬。
次日,一个人上山览景。缆车一级一级往高空中攀爬,脚下竹林层层涌动,阳光正好。
2月寒春,即便阳光遍野,高山上的冰晶仍旧未解
为了防止冰晶脱落砸伤游客,惊心动魄的悬空栈道,半道封路,只能索无性味往回走
独自立于崖上栈道,一座青山在阳光的巨大照射下,阴阳两极看得分明
而人与人之间,这一程山水,因果是非,却模糊似镜花水月,久远如千朝前世
再难辨。
下山时徒步行走,到达山脚时,双腿都在摇晃。
夜晚,早早回归。不料又是越时的不尽等候,且总比我想象中漫长难耐。
于是,一个人出门喝酒去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两侧齐齐地排列着小古楼,食店不多,客也少
我躲进个偏僻角落,两瓶清酒一饮而尽,头晕目眩。
失约的人,连续打来电话,我不再理会。
游客三五成群,似乎都没有心事,高嗬着进来,
店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陌生的女客
少点喝
少点喝
极不愿陌生的人,看这自饮自醉,不敢久待,只故作清醒,走出小店。
彼时已是凌晨两点,冷风吹起来,温泉水从下水道里抬起一叠叠水气,我蹲下去捕捉那一团团幻影,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双手从后紧紧圈住。
吓得我丢了魂,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喜怒交替。
居然被找到了。
借着酒兴,滚过草坪,穿过木桥,站在狭窄、细长的河岸边单腿行走,吓得CM不知所措,只好铤而走险,也爬上来与我同行。
那时,风从远方吹过来,我听到河水,就在我们脚下铃咚作响
堤岸几株冷梅用力拖住时光的脚,在水气缭绕的路灯下,看不仔细,似玉串,似烟珠,似一个曾失足掉进河里的女子,音容犹在。
二十几岁的心,凛冽起来,决绝而带着些许毁灭。
仿若300年前,大观园中那个焚缟断痴情的妹妹。
所幸,身上所固有的,那年少轻狂在逐渐退去。
所幸,它们都曾及时的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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