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世间安得两全法
香香／2020.07.23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孟子早就一针见血地指出过人类将面临的亘古不变的问题：选择。
人的一生，沿路都是美好的风景，你最后走到了哪里，过了什么样的生活，只在于你所经历的时光中一个又一个的选择。陈少羿便面临着这样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天，院长找到他，告诉他因为他的优秀，已经帮他申请了法国交换生名额。让他准备准备，下个月就走。陈少羿听到这个消息，又期待又慌张。期待的是可以去浪漫的法国了，慌张的是很多师兄大一去了，后来就留在那边继续深造，很大可能不会再回到校园了。那苏彤炜怎么办呢？
陈少羿回到寝室，把这个消息跟徐刚分享了。徐刚跳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啊！太好啦！一定要去啊！”
“可是.....”
“你是说苏彤炜是吧？”徐刚笑眯眯地说，”我帮你看着，保证不让她交男朋友。等你大三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她。我保证！“
”你保证什么呀“陈少羿拍了一下他的头。
”你想她去送你么？约她去送你吧！“徐刚建议到。
去法国之前，陈少羿要先回家一趟。学校的东西整理好，他就从家里出发了。
临别的那天很快就到了，苏彤炜带着汤巧倩一起前去送行。
本来苏彤炜和汤巧倩只打算送到车站门口的，可是以徐刚为首的其他同学却吆喝着进站台，说站台票早就准备好了。苏彤炜和汤巧倩晕晕乎乎地跟着进了车站。
陈少羿坐进了车厢，同学们在下面挥手告别。苏彤炜也和车上的陈少羿挥手告别，隐隐约约见陈少羿擦了擦眼睛。
”快让一下，让一下！“一个急促的男声传来。只见一个急促的身影分开人群，窜到苏彤炜和汤巧倩身前。是徐刚。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走，我们上车。同学一场，我们多送两站。你看，我另外买了三张到广元的票。”
苏彤炜和汤巧倩迷迷糊糊就跟着上了车。也许不是旺季，车上的人并不多，跟开学时候的拥挤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们找到位置坐下，三个人的位置是挨在一起的，第四个位置是空着的。不一会儿，徐刚就拉着陈少羿走了过来。
一边坐着陈少羿和徐刚，一边坐着苏彤炜和汤巧倩。四个人面对面坐着，似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车开了。离开成都车站，火车飞速地向东驶去。窗外，近处挺立茂盛的大树小草，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村庄，都在视线中一一飞奔而来，又转眼间呼啸而去。铁路沿线的电线杆、信号灯、迎面驶来的列车，似乎都有着独特的魅力，成为了一桢桢风景，深深地留在了苏彤炜的脑海里。也许是之前从未认真看过窗外的风景吧！苏彤炜心想。
徐刚和汤巧倩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偶尔陈少羿也插两句话。只有苏彤炜默不作声。她似乎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随手捏着自己的辫子。
今天的苏彤炜扎着两只小辫，在陈少羿的眼中，这种发型让她更加乖巧可爱了。陈少羿看着她，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感情：这一别，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了，我的女孩。而对面的女孩却似乎没什么感应，只是自顾自地玩着头发。这正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陈少羿觉得没有更好的句子比这句诗更能表达他此时想说的话了。
一路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苏彤炜说得很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不敢看陈少羿，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句子鼓励或祝福。
“快到广元了！彤炜，你有什么想对少羿说的吗？”徐刚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感谢陈大才子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祝你前程似锦！”苏彤炜想了想，真诚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眼泪好像就要流下来。她赶紧看向窗外，不让他们看见她发红的双眼。
“你呢？少羿，你有什么要对彤炜说的么？”徐刚对着少羿挤眉弄眼地说道。
“我….我…..”昔日的陈大才子此时有点结巴，“我…..” 他话还没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苏彤炜的一只小辫子，“咔嚓！”苏彤炜还没来得及回头，整只小辫子便已经被剪断了。
只见陈少羿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他又迅速地擦去。他收起剪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盒子，把剪下来的一把头发细心地放了进去。
这一举动把汤巧倩也吓到了。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一种忧伤的气氛笼罩着大家。苏彤炜不知道剪她的头发什么意思，只是担忧现在一边头发长一边头发短了，待会儿该怎么回去啊！
“广元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快到站了。徐刚、苏彤炜和汤巧倩站起来准备走。
陈少羿也站了起来。他起身让徐刚和汤巧倩过去准备排队下车了，却把苏彤炜拦在了身前。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陈少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又猛地一擦。
“你知道吗？我….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他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他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你知道我跟你说这番话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吗？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他不断滴落的眼泪搅得苏彤炜的心里慌慌的。要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少羿，那她今天可能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可是要说喜欢，怎么才算是真正的喜欢呢，她好像也说不太清楚。面对陈少羿的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比较好。
“上天作证：如果现在他抱我，我就跟他在一起，我就一直等他，等他回来！”苏彤炜默默地在心里打了个赌，“如果他没抱我，那就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没缘分，那就以后永远也不理他了。”
也许是因为对着上天打了赌的缘故，苏彤炜又鼓起勇气往陈少羿胸前靠了一步。两人面对面站着，胸前大约只隔着不足一拳的距离。苏彤炜似乎都能感觉到陈少羿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胸前的温暖。虽然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生这么近，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怕，她就那么笔直地站着，等待上天的审判。
“下车啦！彤炜，快下车！”徐刚从车门口探头进来催了“你怎么还不下来，车要开了。”
“哦”苏彤炜等待的事情没有发生。陈少羿只是默默地流泪，又迅速地擦干。
“我走了，十一。”苏彤炜回头跟他告别，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小猫，再见。到了我联系你。”陈少羿的眼睛都红肿了。
“嗯。”苏彤炜应着，心里却想：再见了，十一。
苏彤炜下车后和徐刚、汤巧倩站在陈少羿的窗户下等车开。苏彤炜看到陈少羿侧过头去，似乎又流泪了，她也不禁鼻头一酸。
这一别，他们后来只见过两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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