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开始学黄元御先生(清)的医学思想。课前预习打开课件时,看着甲乙木,丙丁火...甲木升乙木降...我眼前立刻星光四射,有大海摇船的感觉。老天,我苦读十多天,刚刚建立起的一点点中医思维框架,又被砸的稀碎。
我跑去班级群问:之前的阴阳五行八纲辨证对方剂学已经够用了,为啥还要学这个难以理解的升降沉浮,所谓的中医动力学。老师无语,群里无人回应,我只能硬着头皮囫囵硬啃。
黄元御先生虽然阳寿才54岁,可著作颇丰。一本《四圣心源》是其他医书的总纲,另外还著有《四圣悬枢》《素问悬解》《难经悬解》《素灵微蘊》《伤寒悬解》《伤寒说意》《金匱悬解》《长沙药解》《玉楸药解》。
课前只看了《四圣心源》的开头,惊讶地发现除先生的自序外,另有九个序,足见当时黄元御思想的影响力。
先生的自序中提到:医道有黃帝、岐伯、越人、仲景四位圣人,与日月同辉。但随岁月流逝,四圣的医家思想渐失传,先生悯怀后世无人能准确表达四圣的思想,于是写了《四圣心源》一书,以继承先圣大业。先生在羁旅困顿中,把寂寞思乡之苦,离思之情全部化作写书动力。成书之时,先生欣喜之情跃然纸上:
窃以为天之厚安乐之人,不如其厚羁愁之士,丈夫得失之际,非俗人之所知也。
后人的作序也说到:“故脉诀出而诊要亡,本草盛而物性异,长沙之书乱而伤寒莫治,刘朱之说行而杂病不起,天下之民,不死于病而死于医,以生人之道,为杀人之具岂不哀哉!”
可见每个时代的医者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时刻心存敬畏。先贤的拳拳济世心抚平了我的烦躁,我渐渐能够沉下心慢慢看下去了。
待林大栋老师讲课时,反而是在听故事了。
原来“甲木(肝)升乙木(胆)降”是把天干、五行和十二经络五脏六腑对应后,编成歌诀,让人方便记忆经络气机升降,加上大栋老师做的对应图表,我一下豁然开朗,太玄妙了!后来讲药性,也对应五行升降,就有了药性的归经,方剂中用药的依据也就来源于此。
大栋老师详细解释为什么要学这门中医动力学。现人遇到病患多用现成的经方,如果要自创方剂,就得懂药理药性;在经方中某种药量需要加减,或者需要某味药取舍添加时,你就得预判出这些药的改变会给病人带来哪些身体变化,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黄元御先生的理论一度大热,引领开创了中医的“元运动理论”,老师一再强调读书开篇的重要性,古人书的封面就透露出书的核心思想。比如黄元御先生的名字和号,“元御”,即以“元”统御一切;一字“坤载”,坤就是脾土,土承载一切,生万物;又号玉楸子,研农。“楸”是挖土种植的农具,中药大部分来自自然长成、种植出来的(研农有关种植,农业)。
也许是黄元御先生名字太过大气,天妒英才,他15岁考中秀才,雍正12年用功过度,被庸医误治,导致一只眼失明,无法成为良相,他发誓做名医,最后成为了乾隆皇帝的御医。如果不是早亡,以他对医理的透彻了解,他的临症成就一定更高。
大栋老师讲课中,不断赞叹黄元御的过人之处,感叹自己读黄帝内经、黄元御的思想时,苦心钻研如何转化成容易理解的表达方式。
黄元御先生提出的气机升降、动力学等,最早在黄帝内经中有体现,但黄元御先生说清楚了脾土是人体的动力枢纽,脾的中州地位奠定好了,其他脏腑经络气机升降就依次顺畅了。
后世在本草运用的经验基础上,发展把药物作用效用和脏腑经络对应上,现代医学药物说靶向术,其实就是中医古代药物的归经。再次叹服中国古人的智慧。
可喜的是,林大栋老师开发的中医大脑把药性升降收散做得更成体系,更完整,若干年后,倪师和林大栋老师对中医的传承一定会载入史册的。
写这篇心得的时候,一位密友的亲戚刚结束子宫癌的第一期化疗。病者的儿子是国内知名药厂的高阶药物研发人员。在检查出患癌的时候,我只能心里深深地叹气,知道他不会采用中医治疗的,可还是和她提了一嘴。
可怜老人家退休后带孙子操持家务,最终还要忍受这样的治疗痛苦。
《证道歌》中有句话说:病遇医王争得瘥,饥逢王膳不能餐。因为恐惧,或从众(盲从,大多数人是这样),病者遇到良医,药就摆在那里,你却不敢接受,这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面对皇家宴席,却不敢吃一口而活活饿死。
古人说“为人父母者,不知医谓不慈;为人子女者,不知医谓不孝”。真希望以后的初高中课程能像古代一样教点医学常识,为成人尽孝道、日后为人父母做准备,少出品不合格的父母和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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