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次交锋
2012年4月20日晚8点20分,H省Z市滨江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值班室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值班民警小李连忙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滨江分局刑侦队。”“我是市局110报警中心,刚你辖区滨江路上的滨江名都有一市民报警,称儿子被别人绑架了,报警是一名陈姓男性,详细地址是滨江名都别墅区A区一栋,联系电话是……”
“我们马上去了解情况。”案情就是命令,小李放下电话后马上来到值班领导办公室,把刚才的案情通报向今天的值班领导刑侦队队长周伟做了详细的汇报。周伟听完小李的汇报后眉头紧蹙,在他印象中,自五年前走上刑侦队队长岗位后,虽然偶尔有“激情”暴力犯罪案件发生,但像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绑架案还从来没发生过。自从警以来,自己也参与几件绑架案,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很顺利的把案子破了。“看来是日子过得太安逸,吃饱了撑的。”周伟囔囔自语道。“周队,什么?”小李以为周队在对他讲话。“没什么,哦,你去休息室把大刘叫起来,让他去值班室值班,你跟我去一趟滨江名都。”“好咧!”小李屁颠屁颠的出去了,看得出他很兴奋,自打从警校出来进刑侦队一年了,除了做做笔录,整理案件材料等“杂事”,还从来没有亲身参与过一件大案要案。今天还是周队亲自带他出警,能不高兴吗?
周伟之所以这次带小李出去,他其实有自己的想法。通过这一年的接触,他发现这个小伙子非常机灵,让他经手的案卷整理得井然有序,从没出错过。更重要的是经常突击加班提审犯罪嫌疑人,给犯罪嫌疑人做笔录一录就是通宵,也没见他有过抱怨和不满,这点更是难得可贵。自走上刑侦队长这个岗位以来,他也记不清有多少刚毕业的年轻人来过队里,一般的过不了半年,稍微有点“门路”的年轻人都会调离刑侦队去其他部门,现在的“公子哥”都是温室里长大的,受不了这种没有固定休息日,时不时没日没夜加班的苦。剩下想走走不了的基本都成了“三不”人员:工作不积极,有事能躲就躲;不主动,领导不安排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如同算盘,拨下动下。不拒绝,领导安排的事从不拒绝,当然,不敢也不能拒绝,但办事拖拉。这种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很是让人头疼,但又无可奈何。周伟很是反感这种工作态度的人,每次都是找个理由把这种人打发掉,刑侦队可不是供菩萨的地方。而小李这个年轻人让周队眼前一亮,办事积极主动,任劳任怨,为人谦逊,是一颗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次叫小李一起出警的目的就是带小李出去锻炼锻炼,周伟希望通过“简单”的案件参与,然后再参与“复杂”的案件,让小李逐渐成长起来。
不过,这次周伟失算了,这件案子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小李驾驶着一辆民牌车载着周队离开警局直奔滨江名都。天空下着小雨,街上人车稀少,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周伟坐在副驾驶位置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小李本想和周伟讨论下案情,看到周伟这个样子,硬生生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滨江名都是Z市最大、最高档的小区之一,采用园林式设计,人车分流,汽车全部停小区地下车库。小区内绿树成荫,小区中央位置有一个大概一千平米的池塘,池塘里种植了莲藕,养了不少观赏的锦鲤。池塘边建了一个水榭亭台,荷花盛开的季节,坐在亭子里观赏“鱼戏莲叶间”别有一番诗意。池塘的一端一条人工河蜿蜒穿过小区,人工河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小桥连接。人工河的尽头是一座人造假山,假山上头是一个人工瀑布,大概四米高,五米左右宽,远远看去还蔚为壮观。
小区分为高层区和别墅区,高层区的电梯房最小都是140平米,别墅区就更大了,住在这个小区的在Z市非富即贵。
报警的是别墅A区一栋的男主人陈致远,他也是滨江名都的开发商。陈志远并不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老家是临近H省W县城,位于大山深处,煤炭资源丰富。上世纪九十年代允许民营资本进入煤炭资源开采领域后,这个县城的经济才开始活跃起来。据说陈致远在老家是靠经营煤矿起家的,在老家获得第一桶金后,于本世纪初携带妻儿来Z市做地产开发的。刚来Z市时,创立鹏程房地产公司,公司只有十几号人,十余年时间,公司由原来房地产公司发展成鹏程集团公司,下属房地产、物业和建筑三个公司。员工达到三千余人,事业可谓做得风生水起。陈志远的老婆刘琴也是W县人,据说是曾经该县县长的千金,现任鹏程集团财务总监。儿子陈宇轩在Z市重点中学二中念高三,今年17岁,刻苦上进,成绩非常优秀,高中三年,年年被评为市三好学生,已被保送清华大学,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
车快要到滨江名都小区的时候,周伟打破了沉默,对小李说到:“你是不是在猜想这种案件是冲着被绑架者家庭情况去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钱?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没有依据的前提下,我不会去猜,更不会去下结论。办案千万不能有主观意识,如果按主管意识去办案,很容易走进死胡同。以前有部分警察就是因为办案按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办案,才造成冤假错案,这种事绝不能发生在我们身上。不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哦!”小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8点40分,周伟他们刚到别墅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陈家保姆李姐把周伟和小李迎进家里。
家里只有陈致远夫妇,女主人龚慧在沙发上独自抽泣,虽然梨花带雨,两眼红肿,但从容貌和穿着上看不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倒像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少妇。男主人陈致远四十八岁,理个平头,国字脸,挺拔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穿件白衬衣打着一根红领带,高档毛料西裤上系着根路易威登皮带。脸上透露着焦虑,但也不失几分儒雅,此刻正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看到周伟和小李进来后,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走过去迎接,安排两位落座,并嘱咐保姆赶紧给两位去沏茶。
周伟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客气,并说道:“发生这种事你们能及时报案,说明你们对我们还是充分的信任,所以你们务必要全力配合我们,争取尽快破案。”说完示意小李做好记录。陈致远连忙回应道“那是当然。”按照程序登记完报案人个人信息后,周伟问道:“你是什么时间确定儿子被绑架的?别急,慢慢说,越详细越好。”
“老婆,你和李姐先去房间,别哭了,有警察在,儿子不会有事的。”陈致远安慰龚慧道:“这里交给我了,放心吧,别急,儿子很快会回来的。”看着她们进房后,陈致远抱怨道:“哭哭啼啼又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心烦意乱,女人遇事就乱了方寸,抱歉啊,让你们见笑了。”周伟连忙摆摆手,示意理解。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快到七点的时候,我在希尔顿酒店宴请相关业务单位人员,期间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因为在应酬,我并没有马上去看。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我打开手机看了下,两条信息不是同一个号码发的。点开第一条信息,上面写到:你儿子在我手上。我以为诈骗信息,因为今天是周五,儿子上高三,马上要高考了,现在应该在学校补课。第二条信息时是一条彩信,点开后是一张照片,我儿子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嘴还被塞住,你们看……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给儿子打过电话,儿子手机关机了……”
“稍等一下,请问第一条短信具体时间是多少?第二条信息具体时间又是多少?他们相隔多长时间?”周伟问道。
“我手机上有,我马上打开……第一条信息是18点52分,第二条是19点24,两条信息相隔32分钟。”
“嗯,继续。”
“紧接着我给儿子班主任王老师打电话,电话通了,我问王老师今天要不要补课,王老师告诉我,因为省教育厅刚下文不准为冲刺高考补课加重学生负担,市教育局这段时间正在检查落实这事,所以学校从上个星期起就没有安排补课了,正常休息。我没告诉老师儿子已被绑架了,不想引起没必要的恐慌,马上要高考了,这种消息传出去学校会炸了锅,势必会影响高考的学生。”
周伟赞许的点点头,到底是企业家,考虑问题还是周全。
“我接着给我发短信的号码打过去,想和对方直接沟通,什么条件都好说,只要他们不要伤害我儿子,但对方手机关机,我不停的打那两个号码,对方还是没开机……”
“对方到现在还没提条件?也没威胁说不准报警之类的话?”周伟问道。
“他们什么也没有提,实不相瞒,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他有意外,如果对方直接提条件要个几百万,我不打算惊动你们的,希望你们理解。可对方到现在什么条件都没提,心里没底,所以……”
“你打电话报警是正确的,不过我要批评你,如果对方提条件了你就不报警,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你这是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你儿子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后果很严重的!小李,你把那两个发短信的号码记下。陈总,你儿子被绑架的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除了我们夫妇两,还有我家保姆李姐知道。没敢儿子外公外婆讲,他们年事已高,怕他们受不了。其他亲戚也没讲,他们也帮不上忙,人多嘴杂,七嘴八舌,整个家人都不会安宁。”
“这样很好,现在案情不明朗,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少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我们办案也少份被动。还冒昧的问下,你是不是在企业经营过程中得罪了什么人?”
“商场如战场,房地产这个行业竞争尤为激烈,鹏程集团一路走来从小变大,要想做到面面俱到不得罪人那是假话,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可以这么说,本市地产行业的前十强都是我们的对手,但我们只限于商场上的争斗,如今又是法治社会,他们不可能为了弄垮我而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绑架我儿子……”
“那会不会在经营过程中因为纠纷而和别人有矛盾?比如原材料款项或者拖欠农民工工资等问题。”
“你说的这些问题不大可能,我们集团严格按照合同办事,从不无故拖欠材料款和工程款,因为我们集团的产品质量过硬,设计也时尚前卫,所以销售很好,资金回笼快,我们集团资金很充裕,几大商业银行给我们集团授信十亿贷款额,我们用了十分之一不到,只是象征性的用下,做生意的银行那边可不能得罪。这几年年年获得明星企业、重合同守信用单位等一系列荣誉称号,如果要是有合同纠纷或者劳资纠纷,这些荣誉也不会属于我们集团。因此,这方面的原因基本不大可能。”
“你是好久来本市从事房产开发的?”周伟问道。
“我是2000年从W县过来到本市搞房产开发的。”
“来本市之前你是从事什么职业?”
“来本市之前我在W县经营三个不大不小的煤矿,我是卖掉煤矿后来本市搞地产开发的。”
难怪资金充裕,原来是煤老板出身。
“会不会是你在煤矿经营过程中与别人产生过纠纷而导致别人报复?”
“嗯……,应该没有。”
应该没有?意思是曾经和人有过过节?周伟心想。周伟望着陈致远,可以看出陈致远现在的面部表情有点不自然。看到周伟在盯着自己看,陈致远急忙辩解道:“前面我不是说过嘛,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开煤矿和做地产一样,也少不了竞争,但也没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我离开W县十多年了,这方面原因也不大可能……”
“你把绑匪发给你的那两条短信转发给小李,我们拿回去分析。刚你不是说你儿子有手机吗?麻烦你把你儿子的手机号码给我们,还有班主任的电话也给我们,我们需要去学校了解下情况,你儿子被绑架的事还是希望你做好保密工作,案情紧急,我们马上回去分析案情,制定下一步方案。陈总,请你电话保持24小时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绑匪应该还会联系你,你这边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小李,给陈总留下我们的联系方式。”
从陈致远家出来后,周伟在车上就忙碌去来了,他先给在家休息的副队长沈北丘打电话让他马上赶回队里开会,然后打电话到队里给大刘,让他通知其他值班队员赶紧起来等他回来开会。
十点过几分,滨江分局刑侦队会议室灯火通明,被通知人员沈北丘、大刘和今晚加班的小赵和小孙两个刑警都已到齐。周伟和小李风风火火的走进会议室,没半句寒暄,坐下来说道:“现在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件绑架案向大家通报下,并请大家分析后做出下一步部署。今天晚上八点二十分,我们接到报案,鹏程地产老总陈致远的儿子陈宇轩被绑架……”
周伟做完案情通报后继续说道:“我先说下我对这件案子的个人看法,这看上去像一件普通的绑架案,但这次的案件和曾经的案件有很多的不同点。第一,绑匪很狡猾,反侦查能力很强,只用短信和受害人家属联系,目前没打过一个电话,发完短信后就关机,两条短信是用两个号码发的,我们目前无法了解绑匪具体有多少人,大概什么年龄,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第二,绑架案作案者动机一般很明确,就是要钱,但这次绑匪至今没提出任何要求,作案动机不明。第三,被绑架者陈宇轩失踪时间、地点不详,生死情况也不详,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价值的线索基本没有,所以我们现在要争分夺秒去了解更多信息。因为小赵和小孙今晚要审讯另一个案件的嫌疑人,小李,等下你去趟移动公司,看能不能在这两个号码上找到一些线索,还有调查下陈宇轩的号码,看近期有没有异常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是,周队,我马上就去。”小李的回答还是干脆利落,看得出他今天很兴奋。
“沈队,等下散会后麻烦你去趟学校,调查监控和走访老师,看能否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好的周队,我马上就去”沈北丘答应到。
“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下,真难为你的家人了,难得周末和家人团聚,又把你叫来加班。”周伟愧疚的说道。
“咳,又不是头次这样了,你哪会不好意思?好意思得很!地主家的长工都有节假日,你好久让我安生过?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我是来还债的。”沈北丘在周伟面前不像其他队员那样保持着恭敬,他们之间是同事、是搭档更是兄弟,不需要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周伟讪讪的笑道:“知道欠我的还抱怨,赶紧给老子滚去干活!”
看着沈北丘离去的背影,周伟心里对这个搭档满是愧疚。搭档对待工作像个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起来没有时间概念,只要工作需要,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才三十多点,儿子也才三岁,因为工作的辛劳,脸上却早早的出现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褶皱,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有四十多了。办完这个案子,一定要安排时间给他补休,周伟对自己说道。
一个小时后,小李回到了队里,向周伟汇报刚在移动公司了解到的情况,那两个绑匪发信息的号码没任何有价值信息。那两个号码是两个不记名电话卡,书报亭和很多营业网点都可以买到的,这两个号码没任何通话记录,每个号码只有一条短信记录,也就是今天发给陈致远的那两条,那两个号码至今还处于关机状态。陈宇轩的号码近段时间除了每晚九点半有和其母亲通话记录外,没有其他通话记录。信息也只有几条,除了家里人发的,其他都是伪基站发的垃圾信息。
这件案子很不一样,周伟经手过很多绑架案,绑匪无一例外都是在第一时间警告被害者家属不准报案,并提出赎金要求,而这次绑匪迟迟不提出任何要求。如果是单纯的寻仇报复,发短信给陈致远纯属多此一举。如果是为了钱财,这么久了没提任何要求,这也不符合逻辑。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如果有别的目的,那陈宇轩就是他们手里的砝码,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绑匪不会丢弃手里的砝码,也就是说陈宇轩现在还是安全的。想到这里,周伟心理稍微放松了一下。但被害人家属陈致远给人的感觉是迫不得已才报警,似乎这个陈致远有很多事瞒着警方,不想让警察过多的介入。
晚上快两点的时候,沈北丘回到了队里,看着这个疲倦的战友推门而入,周伟起身给沈北丘倒了一杯热水问道:“老沈,有什么收获没?”
“去了学校找了王老师,把大概情况告诉了她,王老师听候很焦急,马上带我去了趟学校监控室,在校门口的监控探头看到4点50的时候,陈宇轩和一波同学在校门口的2路公共汽车始发站上了2路车,车牌号码看不清,太远。”
“去了这么久,就这些?”周伟皱着眉头问道。
“你听我说完嘛。”沈北丘一边喝水一边说道:“临走的时候我跟王老师和值班的保安交代了下,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一定要注意保密,传出去对学校和办案都不利,尤其是陈宇轩的安全。离开学校后我又去了趟2路公交车调度站,2路车是本市运行时间最晚的线路之一,最后一班要到凌晨一点,我去的时候是12点左右,调度站还没下班,查看了下午4点50发班车牌,运气比较好,那趟车正好在站里,从车载监控里可以看到,陈宇轩和同学从学校上车后一路上说说笑笑,一直到5点过3分中心广场下车,没看出什么异常。然后我开车去了陈宇轩下车的地方,看了下周围,只有前方大概十多米的共享单车有监控对准这边,周边虽然有商铺和银行,但摄像头都只对准临铺路段,没有监控对准公交车站这边。后来我又去了趟市局监控中心,调出共享单车位置监控和拐角不远银行监控,能看到陈宇轩下车后和几个同学几个路人往汽车行驶反方向走,消失在绿化带拐弯处,而银行监控只看到同时过来的路人和同学,没看到陈宇轩出现,拐弯处是监控死角,也是陈宇轩在监控里最后出现地方。我还电话了解了中心广场辖区派出所今天的报案情况,今天下午六点到七点中心广场附近没有报案记录,也就是说,陈宇轩不是在那个地方被绑架的,而是自行离开的,拐弯处只有一条进入中心广场的匝道,公交车没有站,陈宇轩在这个地方离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乘坐出租车,一种是乘坐熟人的车。不管是乘坐出租车还是熟人的车,虽然各个十字路口我们有监控,如果坐在后排,监控也无能为力。如果把那个时间经过监控路口所有的车都去排查,又是下班高峰期,车特别多,时间上不允许,等我们排查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嗯,有道理。”周伟说道。
这就是沈北丘与众不同的地方,在接到任务后,他不会只按照指令墨守成规的去照办案,而是按照具体情况有选择的、针对性的去办案,效率要比常人高很多,不愧是有经验的老刑警。
“从公交车站到拐角处步行大概2分钟,现在只能确定陈宇轩是在5点过5分至6点42这段时间内被绑架的。很显然,案发地点肯定不是中心广场附近,他是离开后才被绑架的,离开后去哪了?”
“老沈,这回我们可能碰到对手了,这回绑架案有点不简单。”
“说说你的看法,我知道你在通报会上保留了你的部分看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什么好顾忌的,说吧。”
“还是你了解我啊!”周伟递给沈北丘一根烟后说道:“今天我去陈致远家里了解案情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陈致远有事瞒着我们,至于是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应该不是小事,不然他不会致儿子安危不顾而隐瞒,或者是他吃不准他隐瞒的事是否与绑架案有关。从绑匪作案的手法上来看,和我以前经办过的案子对比,以前类似的案件或多或少会留下有价值的线索,而这次绑匪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六点多点,天还没完全黑,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没留下任何线索,这恰恰说明绑匪是早有预谋的一件绑架案,绑匪对我们的办案流程好像也很清楚,只是他们的动机到现在没搞明白,到现在还没提出赎金的要求,很不符合常理,到现在还没提任何要求,他们似乎不担心受害人家属报案。而陈致远也明确告诉过我们刚开始不打算报案,估计实在没办法才报案的。绑匪不介意警察介入,而受害者却不想警察介入,但这有点扯,从逻辑上来讲站不住脚。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想,没任何证据支持。”
沈北丘听后陷入了沉思,他们手里有价值的线索太少了,他也认可这件案子是有预谋、针对性的案子,不然一个大活人消失不可能没留下一点线索。但后面周伟的猜测他拿不准,因为没有判断依据,没有依据去判断不是一个刑警该做的事。
“会不会是熟人作案?”沈北丘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似乎绑匪和陈宇轩已经约好了,但他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这个案件有太多的谜团没解,但他们坚信这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绑架案,不然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
明天绑匪应该会和陈致远联系,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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