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那天晚上十一点半,我打开电脑想写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赵英俊去世的消息和他的遗文。平日里并不是很留意娱乐圈的事,但很喜欢《大王派我去巡山》这首歌,所以关注过他,觉得他真是个勤奋而有才华的歌手。对于他的突然去世,除了痛惜之外,还有一些别的说不清的感觉。特别是他四十三岁的年纪尤其刺目。紧接着的一条便是有关贾浅浅和浅浅体诗歌的评论。心中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越发强烈,逼得我直接放下笔去睡觉了。
第二天上班,同事们谈论起赵英俊去世的事,他四十三岁的年纪,让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群众,对他似乎多了些亲切和不舍。有一种类似对待朋友圈中,那种熟悉的陌生人的痛惜与悼念。最后大家的总结就是一句话:人到中年不容易。
像我们这些四十到五十岁的人,上学时赶上升学难。那时我家虽然住在农村,但是盛产大米黄豆,不属于偏远落后山区,可是不要说上大学难,就是上高中都很难。每年都有复读两三年才考上高中的。毕业之后找工作难。从我们那一届毕业生开始,毕业不包分配工作。想进国营企业比蹬天还难,私营企业又少,招工有限。结婚时住房难,单位分房不够资历分不到,买又买不起。孩子上学时入学难,一个班级五十多学生是正常班,三个人一张桌是常有的事儿,有时还要坐到过道里。一边费着九牛二虎之力努力生活着,一边热血沸腾地想为“伟大祖国,奉献青春”的时候,光荣地下岗了。在下岗再就业和再就业下岗之间周而复始,辛苦辗转。日复日,年复年,终于积攒了些银钱。小心翼翼地自己创创业,也当回老板吧:工商税务卫生防疫房租水电煤气工人工资,精打细算,起早贪黑,埋头苦干。成功了,也许能奔小康;失败了,又回到解放前。
人到中年,肩上担的是父母儿女工作家庭,每个担子都很重,每个担子都不能卸掉。若再象诸如我等,内心深处偏偏埋着一小撮不息不灭的理想之火,时不[.时地想蹿出来烧一把。不想应付差事一样地写水文,知识量不够,急待补充;专业水平不高,要学习;很多写作课想去听;素材想深入细致地好好写一写……这些都需要时间,时间从哪儿来?除了要熬夜压缩睡眠时间以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贾浅浅的诗。她也四十多岁,和赵英俊一样,应该都属于“我们这一代人”了。她也很不容易,能写出这么高水准的诗歌。我们五千年的文明,在她的诗歌面前都黯然失色:从原始到文明之间,根本不需要五千年,拉屎撒尿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唐诗宋词汉文章都是厕纸,九张擦汗,一张擦屎。李白斗酒诗百篇都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句子”,让人“感叹和羡慕”。她引领了诗歌全民化,看我华夏古国,每个人都可以出口成诗了。
贾浅浅和她的诗给了我很大鼓舞,觉得我的智商一下子上升到教授的水平了。忽然间明白了那天晚上郁结在心中的感觉是什么了,除了对人生命运的感慨,还有隐忍的愤怒。生活还要继续,正如赵英俊遗文中所写的那样:“好好的生活,这个世界是值得你为之奋斗的”。
人到中年不容易,越是如此越要真惜。珍惜生命和名誉,珍惜古人留给我们的文化和精神,就算不能将其发扬光大,也不能让后人指着我们的鼻子说:“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都让你们这些人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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