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姥爷病重，肺癌晚期广泛转移，卧床不起浑身疼一天三顿一大把药这程度。

所以内科医生M，换班休年假打算回家伺候姥爷几天，从发现肺癌及转移到现在，半年。半年前她跟对象回家看父母，以后就没再回家。400公里而已。舅姨整天给她打电话，问询各种症状和用药。

M想了想，得回家。原因是她还得买房买车，还得靠舅姨们好不容易攒下的那些钱，第二，小时候放在姥爷家长到三岁，姥爷很是疼爱，虽然M不记得，她妈和姨们记得，整天念叨。

姥爷见了M，当然不是很亲，毕竟这么多年没一起生活。但癌症引发嗓音暗哑也挡不住他表达自己，类似活够了想要尽快了结的想法。

M实在见过听过太多类似啰嗦，这次听老人又这么着，实在是无感。但还是点头附和并各种安慰。老人也不知道是否相信，M说完，只见老人低头沉吟。

姥爷住在小城城区舅舅家，跟M爸妈住的很近，一个街区的距离。三姨一家五口住在隔壁楼上。小姨住在稍微远一点儿的街区。总之大家很近。

M爸妈住的老干区的平房，爸在老家黏着奶奶。妈在另一个海滨城市给弟看娃。所以平房没人住也没人管，只能托给舅姨们。平房里本来有只八岁多的老母狗，还有她儿子2岁的年轻狗，现在好了，全部放羊。老狗早不见了。怕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