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那么充足,让我得以很好的保护了女儿,使她没有因环境的改变而受到影响。
这是一个写于1979年的故事,作为12个短篇陆续发表在杂志上,后来连接成一部短篇小说。在当时日本父权制度的背景下,结婚被视为女性的第一要务,这个故事在当时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作者津岛佑子,1969年在文坛亮相,1974年以《猎殃殃草似的母亲》获田村俊子奖,其后连续获得泉镜花奖、女流文学奖、野间文艺新人奖、川端康成文学奖、平林泰子奖等多种奖项。然而除了这些奖项之外,她更为人所熟知的光环是太宰治的女儿。
《光之领地》不是一个关于“幸福”的故事。一名离开丈夫的年轻女子在一年时间里开始独自抚养年幼的女儿。
突然我想,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我是希望女儿死去的吧。否则就不该在梦里梦见女儿的尸体。
与以往读过的母女温情故事不同,《光之领地》毫不避讳地展示了母女关系中的瑕疵,面对三岁女儿尿床的困窘,女儿哭闹时的烦躁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是那种慈爱的母亲,也不是超人妈妈,她懒惰而倦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在私小说独白式的描写中,女主一直在期待丈夫出现并与她离婚,然而内心的潜意识里却从未摆脱依赖。
“我感慨的是,自己失去了一个本该比谁都更亲近自己的男人。”
书中并没有完整提及过女主作为妻子时所谓的幸福生活,但是哪怕在与丈夫分别之后,自己内心也没有想摆脱“妻子”的角色。
在女主的梦境中,久未露面的丈夫,已逝的父亲,甚至对性爱的渴求,这些在生活中缺失的部分,都是对依赖的寻觅。
我在和藤野正式成为夫妻的时候,最先想告诉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小林。
小林是现实生活中描写的第一个男性角色,是长者是前辈,也是女主整个婚姻的见证者。
河内是女主独自养育女儿过程中出现的一夜情对象,虽然是一个陌生人,却标志着女主仍然在寻找依赖,但也在脱离原有的妻子角色,渴望开始新的生活。
衫山,丈夫的学生,女主与他的相处是与丈夫的背离,也是吸引和接受新男性的尝试。
书中男性角色的出现并没有浓墨重彩,男性被隐去,角色缺失,但在女主不同阶段的心理需求中又发挥着重要作用。
书中还穿插有关于死亡的描写,也在隐隐暗示着不舍与挣扎,成长与告别。
光、水、梦与死亡和黑暗交织,梦境有时令人沮丧,但梦幻中的水光云影又能抚慰灵魂。
真正让她成长的是与女儿日复一日的相处,与女儿之间的抚摸与触碰让她意识到虽然照顾女儿让她心力交瘁,但有时又会因为女儿的存在而感恩。
有报道说,津岛佑子小说的女主人公往往是疲惫的、绝望的、想要有所依靠的,同时又是怀疑的、挣扎的、不愿妥协的。
她一直在寻找依靠又一次次落空,直到她找到自己。最终她带着女儿离开了那栋只有一扇窗的,被“冠以夫姓”的房子,和女儿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房子也许没有更大的窗户,但光一直在。
女儿在一天天长大,她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她不完美,她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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