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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雨季》十、深秋(下)

《北京雨季》十、深秋(下)

作者: 梦犀 | 来源:发表于2018-01-27 17:19 被阅读0次

            听到我调侃式的夸奖,安琪本已恢复白皙的脸又泛起潮红。她站住不动,笑着看我。我放下相机,也迷惑地看着站在落叶上的安琪。我感觉离她很近、触手可及。我们注视好久,最后安琪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文静的、温柔的口气说:“飞哥,你真是闷骚,讨厌。”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就向她喊:“站着别动!现在的姿势特别好,照出来肯定跟淑女似的!”安琪忍不住笑了,等我照完,就慢慢走过来,她的脚步踏在堆积的黄叶上发出“沙沙”的动人的响声。

            安琪走到我面前,推我肩膀一下,然后又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起来说:“飞哥你刚才的话不对!什么叫跟淑女似的?人家本来就是淑女,一直走淑女路线!”我坏笑着说:“怪我说错话了,你一直是淑女行了吧?淑女力气还不小,差点把我推个跟头!”安琪又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整齐可爱的小白牙说:“真是说不过你!不在这里照相了,上山!”她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她后面,她时不时回头看看我,嘲笑说:“飞哥,你行不行,怎么走这么慢?”我假装气喘吁吁地摇头说:“我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安琪说:“真拿你没办法,我将就你一下!”说完就向我走过来,和我一起慢慢散步。我拍拍她的头说:“这就对了,如此美景怎能匆匆错过!”安琪本想躲过我拍她的手,可是迟疑了一下,被我拍个正着,再加上被我教训一番,就显得不那么高兴。她拉下脸来,嘟着嘴巴说:“除了爸爸妈妈,没有别人能拍我的头!”我对她笑笑说:“万分荣幸!”

            安琪“哼”了一声,然后又是无奈、又是狡猾地说:“反正拍也拍了,飞哥你得请我吃饭补偿我!”她摆出的一副鬼脸,很是活泼、可爱。我拍胸脯说:“当然!来之前不就说好了嘛!”安琪一下子跳起来喊:“飞哥你最好啦!”我故作不屑地说:“废话!”我的手又接近了她的头,这次我只想轻轻摸一下。安琪一动不动地让我摸了一下黄色短发,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

            过了一会,她又开始话唠:“对了!飞哥……”她手舞足蹈着讲起自己的任课老师、自己的室友和室友的男朋友,讲到他们的趣事就毫无顾忌地大笑,还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讲到生气时就骂脏字,当然还会用力拍我肩膀。

            我们慢悠悠爬到矮山顶上眺望。她在平台上的凉亭里学会了老老实实摆姿势,让我给她拍照。她说:“飞哥,你得把我拍好看了!”我说:“你人好看,怎么拍都好看!”她吐吐舌头,撇着嘴说:“你真贫!”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挑着眉毛说:“不过你说的对,我是真好看!”这下就轮到我对她吐舌头,嘲笑说:“你自恋得跟精神病似的!”

            拍完照片,我们就坐下休息。安琪把剩下的食物分我一半,我们飞快吃了,就慢慢下山,走出公园。我们来到停车处,我问:“能骑车吗?屁股还痛吗?”她伸手摆了个胜利的手势说:“痛!”我无奈地问:“屁股痛很自豪?”她“嘻嘻”一笑说:“但是我能骑回去,我很厉害的!骑不回去我就是孙子!”安琪麻利地抬腿上车,扭着屁股骑起来。我也赶紧跟在她后面。她回头看看我,大声说:“飞哥,我们比赛吧!看你能不能追上我!”说完就扭过头去,两腿加速蹬车,这让她双腿的线条显得格外好看。

            我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跟着,始终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回头看我一眼,大眼睛闪闪发光,见我离她不远不近,就更卖力地骑一段路;她又回头看我,见我跟她保持原来的距离,就说:“飞哥,你太没意思了!你能追上来,却偏逗我,想累死我啊?”安琪索性一个急刹车,下车站在原地等我。她还没眨几次眼睛,我就骑到她面前。我一只脚点地把车停住,坐在车上看着安琪,她气呼呼地喘气。我无奈地说:“别生气!我是为了让你保持紧张,就不会觉得累了!这是我们专业骑行者的秘诀!”安琪可爱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她说:“可是我现在觉得累死了!我要休息!”说完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枯草地上。我急忙下车脱掉上衣扔给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坐在衣服上就不会着凉了。”她接过我的上衣,犹豫地拉扯。

            我说:“坐吧!我也要坐!”她就开心地笑着说:“飞哥你对姑娘真体贴!你最好了!”然后把上衣平铺在草地上,自己坐在一边,还盘起双腿,一边擦着汗一边抱怨说:“哎呦!真累!”我装酷“哼”了一下,反驳说:“我当然最好了,这种废话你就不要说了!”安琪耸耸肩说:“你自恋比我厉害,精神病晚期!”我笑着坐在她旁边,近距离看着她闪光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和亮丽的黄色短发。她注意到我的眼神,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自己的头发,疑惑地问:“怎么了,我头上有东西?”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她就“哦”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我也找不到话题,所以我们就安静地坐着。我看着过往的车辆,还有跟我们一样骑行的人。

            我们坐了大约十分钟,安琪小声说:“飞哥,我休息好了,咱们出发吧!”我埋怨说:“你也不问问我休息好没有!”我虽然埋怨着,身体却像风一样,一转就站了起来。安琪鄙视地说:“你处处都得耍贫吗?快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她伸出手来等着我拉。我这时才仔细看她的手,白皙精致、像玉雕成的。我拉住她的手,感觉细腻柔软。她借着我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一头扎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时不知所措,只听她虚弱地说:“哎呦,我头好晕,站不住了……先靠你一会。”她的额头顶在我的肩膀上,我闻到她头发的香味。我拍拍她的后背说:“真是麻烦!好好休息吧,靠着我睡一觉都行!”安琪使劲掐我胳膊一下说:“你别逗我笑了,再笑我就晕死过去了。”我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更牢固地靠着我。这一定是幅美好的画面:在平原上一条延伸向远方的公路旁、在两辆象征着青春的单车旁,潇洒不羁而又娇羞柔弱的安琪靠在我的肩上休息。我们站在一起的身影,被午后的阳光拉长铺在公路上。

            安琪在我肩膀靠了十几秒钟,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显得苍白,是一种脆弱却又充满美感的白色。她无力地、羞涩地笑着说:“好了,我们走吧。”我莫名其妙焦躁起来,大声说:“真没事了?可别再吓我!”她撅起嘴巴说:“你别咒我好不好!坐在地上久了,站起来时都会晕一下子,难道你不会?今天骑车太累了,晕的时间就久了一些!”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对我“切”了一声,慢慢走向自己的山地车。

            接下来的路,我们的速度慢得像在山上散步,而且经常下车休息。骑回城区时,已经是傍晚七点。我和安琪用最后的力气向学校骑行。我们在学校旁边一家连锁火锅店招牌前停车,进去享用惦记好久的美食。火锅店在二层,安琪上楼梯时,不停揉着屁股抱怨说:“飞哥,我恨你!我屁股痛死了,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骑车了!”她瞪我一眼,然后接着上楼梯,又突然“哈哈”笑着说:“不过还是可以经常跟你吃火锅的!”我问:“你不怕长胖?”安琪回头呲着牙说:“别提了!上大学后还真胖了好多,小肚子都长了一层肉!当年我高考前得胃炎时,可瘦可好看了!”我说:“我不信你小肚子有一层肉,给我看看!”她“呸”地啐我一下,推开火锅店的门。

            用餐的人很多,吃着、说笑着;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小火锅翻滚着、沸腾着;大厅里充满肉和蔬菜的味道,屋顶已弥漫了一层白雾。还好有空位能让我和安琪坐在一起大吃一顿。在周末的傍晚,我们居然不用等位。我不由感到庆幸,毕竟这家火锅店可是红火得一塌糊涂,周末晚上一般要等个半小时甚至一小时才有位置。我和安琪被服务员带到角落的火锅吧台,我们疲惫的身体一下子软在高脚椅上。

            安琪兴奋地翻看菜单,“叽叽喳喳”地拿不定主意。她指着菜单说:“我要这个!”然后翻一页菜单,又大叫起来:“哦!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她朝三暮四地点完菜,把手臂放到桌子上,用手掌拖住下巴,眨着大眼睛看我。她说:“今天真累,还好飞哥请客吃火锅!”我无奈地摆手说:“早知道应该去更远的地方,让你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说笑时,小火锅“咕嘟咕嘟”沸腾起来,刚才点的牛肉、羊肉、鱼豆腐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美味也端上桌来。安琪向我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说:“我开动啦!”说完就往自己锅里夹食材,然后用筷子压一压,充满期待地看着它们在锅里翻滚。我透过缓缓上涌的热气,看到安琪的脸色呈现出健康的红色。安琪吃火锅快,却吃不多,第一次下到锅里的食物才吃了一半,就揉揉肚子说:“我吃饱了,剩下的交给你解决!”我苦笑一声说:“还以为你很能吃呢!”我一边说话,一边慢吞吞吃着自己锅里的肉,还一边无意识地挪动着装饮料的玻璃杯。安琪看着我大笑:“你又犯强迫症啦!”我这才反应过来,又把杯子挪动几下才放稳。

            我们吃饱结了账,推车走回学校。隔着铁丝网看到学校的露天篮球场灯火通明,每个场地都挤满活跃的男生,他们运球、撞人、投篮。虽然天气很凉,但他们都是短裤加背心的打扮,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安琪说:“会打篮球的男生真帅!”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心也酸了一下,我说:“看上哪个了?咱们过去要电话去!”安琪赶忙说:“你瞎说什么呢?我只是随口一说!光帅也没用!”我追问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安琪低头沉思一下说:“其实我要找男朋友吧,白白净净就行,最重要的是对我足够好、足够关心我。”我点点头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安琪甩着短发,不解地说:“不会啊!只要你足够喜欢一个女生,就会忍不住表现出对她的关心。不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每分每秒都会想她,会不停给她发短信、打电话问候;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很用心地照顾她、保护她、逗她开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失落地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好像就做不到。”安琪眼珠一转说:“哦!飞哥,快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

            我和彤彤的故事,我不想告诉安琪。我不再说话,闷闷走着,安琪也不说话了。我侧眼看她,她显得很内疚,我就安慰她:“你别在意,我只是不想说,并没有生气。”安琪点点头,我们就沉默着走回学校。我们把车锁好,说了再见,各回宿舍。在回去的路上,安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飞哥,谢谢你带我出去玩,还请我吃火锅,今天很开心,以后找时间请你吃饭!我回复她:今天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几天以后,让大学里男生女生们骚动的光棍节来了。白天一切还好,但是刚到傍晚,校园就散发出无边无际的骚情。我猜安琪一定跟宿舍的单身姐妹们出去吃饭庆祝了,但是我没有向她验证。反而是她发短信告诉我:飞哥,光棍节快乐!你猜我在哪里?哈哈,我跟室友们在外边喝酒!你要不要来,有漂亮姑娘介绍给你!我想象着她喝酒时微醺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回复她:你就是最漂亮的姑娘,别的姑娘跟你在一起都显不出来了。过了很久,安琪回复我一个微笑的表情,再次祝我光棍节快乐,还祝福我早日找到女朋友。看完短信,我放下手机,在宿舍里无聊地东看看、西看看。

            我以为光棍节就会这么平淡地过去,可是后来发生了两件事:首先是王冲对高静表白成功,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然后王冲撺掇李晓晨对他正在暧昧着的姑娘表白,也成功了。那天晚上我真的为王冲和李晓晨感到高兴,同时我的心也悸动起来,我先是想起李梓彤:彤彤,你过得好吗?彤彤,谢谢你给过我的快乐。然后我想起安琪,她的身影开始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想: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我也会快乐吧!我拿出手机给安琪发了一条短信:在外面别喝多,回不来了就叫我打车去接你。另外也祝你光棍节快乐,希望这是你过的最后一个光棍节。发过短信,等了很久也没收到回复,于是给安琪打电话,没有接通。我开始担心她,我想出去找她,可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我又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在不安中恍惚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地接到安琪的电话。她精神奕奕地说:“飞哥,昨天我们去刷夜唱歌,我很晚才看到你的短信和来电显示,估计你睡了,就没给你回。没吵到你睡觉吧?昨天打那么多电话干嘛,是不是想通了,要过来找我见漂亮姑娘?”我被她逗得咳嗽起来,也反过来逗她:“我昨天不是说了嘛,你最漂亮,别的姑娘我都看不上!”安琪笑起来,然后说:“那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我告诉她:“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回去没有。”

            她“嗯嗯”两声,然后声音温柔下来:“谢谢飞哥惦记,我们没事!唱了一夜,困死我了,我先上床睡觉啦!”说完就是一阵沉默。我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要对她告别:“那你快睡吧!晚安!不对,是早安!好像也不对,反正好好睡吧!”安琪在那边大笑几声,又说:“拜拜!”然后挂断电话。

            中午吃过午饭,我给安琪发短信问她睡醒没有,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收到她的回复:我刚睡醒,头好痛!对了,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去东门吃烤肉!前几天我们刚去过,特别好吃!我高兴地回复:我去给你买一杯冰凉的饮料,喝了就不头痛了。晚上我没事,正好可以一起吃饭!安琪又回复我:谢谢,我一个室友要去超市,我让她帮我带饮料。晚上六点学校东门见!

            我兴奋地等到下午五点半,从宿舍出发去学校东门。路过安琪宿舍楼,我想给她打电话叫她下来,这样我就可以早些见到她。我犹豫片刻,最终放弃了。我到东门等了大约十分钟,看看时间,快到六点了。我站在东门旁边的高台上望着来时的路,安琪也要从这条路上走来。正赶上刚下课的学生穿行而过,我的视线越过人群,期盼安琪快些出现。过了片刻,远方出现一个活泼可爱的身影。她走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出她那充满活力的亮黄色短发。我向她挥手,她第一时间看到我,也跳起来向我挥手。她小跑着向我奔来,她的短发随着跑步的节奏轻盈摇摆。

            安琪跑近了,蹦过一级级的台阶,站在我面前。她小声而均匀地喘着气,拉起我的手臂,兴奋地说:“你好早!”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又说:“六点五分,女生晚来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不算迟到!”我打趣说:“你晚到一个小时都不算迟到,我都会等你,谁叫是你请客!”安琪嫌弃地“切”了一声:“不废话了!咱们快去吧!”她像个孩子似的蹦蹦哒哒给我带路。我们走出东门,路南是一排大大小小的饭店,安琪带我走了大约五百米,指着路边的一个二层小楼说:“到了!”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二楼外面挂着一个硕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水晶烤肉”。

            我们穿过一层的台球厅,上了二楼。烤肉店的装潢非常温馨,深粉色的灯光、水晶玻璃的餐桌、舒适柔软的沙发,都散发出浪漫气息。我和安琪选好桌位,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安琪把外衣脱掉,露出一件合身的淡绿色毛衣,白皙的颈上还挂着一只银海豚项链。她把外衣整理好放在旁边,笑着说:“点菜吧!”招手叫来服务员,飞快地翻看菜单说:“这个来一份!这个也来一份,哦不,来两份!还有这个,也来两份!再来两个烤肉套餐!飞哥,你喝果汁还是柚子茶?柚子茶特别好喝,我给你点柚子茶!再来两个南瓜粥!好了,就这些吧,麻烦快点上,谢谢!”安琪这次点菜很流利,说完长出一口气,对我开心地笑。我问:“昨天刷夜很爽吧,现在头还痛吗?”

            安琪拍一下手,发出清脆的响声,眉飞色舞地说:“昨天太爽了!我们都玩疯了!”然后又拉下脸来,撇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说:“现在头不痛了,只是还犯困。”我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小孩子!你哥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刷夜唱歌,现在老了,唱不动喽!”安琪白了我一眼说:“你才比我大一岁而已!”又叹气说:“不过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是大学生了!要不是刻意去想,我还总以为自己是上初中的小姑娘呢!大学第一个学期也快过完了,就像以前那些日子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伸手敲敲她的头说:“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姑娘也会悲观?”安琪“哼”了一下,沉默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想敲她的头,让她清醒过来。安琪见我举起手,立刻伸手阻挡。她回过神来说:“我很乐观!刚才还没说完呢,正因为时间过得快,我们更应该开开心心地活着!想做什么就去做,时间不等人!所以你看我想翘课就翘课,想刷夜就刷夜,年轻就是要尽情挥霍嘛!”说完这话,正好服务员过来把食物一下子上齐了。

            我对安琪竖起大拇指夸赞:“有道理!”安琪显得特别高兴,又说:“所以咱们现在就赶快吃吧,时间不等人!飞哥,我给你烤,你只负责吃就行啦!”食物的卖相很好:肉和蔬菜看起来很新鲜,其余的菜品以及饮料也可以看出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这些精致又美味的食物让我心情愉悦。安琪一边烤肉,一边不停说着近几天发生的趣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吃得很快,吃完之后肚子和大脑都觉得满足。安琪把她前面的餐具和空饮料杯挪开,把手臂放上来撑起下巴,又说相声似地聊起来。我靠在沙发上,看她不停翻动的可爱的嘴唇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听她清脆的声音。

            我忍不住问:“上大学之后你怎么没找男朋友?”听我这么一问,安琪撇起嘴巴,连声叹气说:“我还没遇到有感觉的男生。我平时就跟室友一起上课、吃饭,下课了还要给社团干活,哪有时间见别的男生?这么一说,飞哥你得对我负责,都是你耽误了我!”我笑着说:“我不该问你!”安琪侧身拿过外衣穿上,然后用少见的温柔语气说:“飞哥,我们走吧!”我抢先起身到前台结账,安琪一直在后面大叫着阻止我,但我坚持付了钱。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外面秋意已浓。安琪抱怨:“说好我请客,你还抢着出钱干什么?”我坏笑一声说:“不是说要我负责嘛,我就先负责你一顿饭!”安琪拍拍我说:“好吧,那以后的饭也都让你负责吧,我想吃什么你就带我去,哈哈!”我大声说:“没问题!你先好好在社团干,我管吃管喝!”她跳起来说:“就这么定了!”我们走回学校,先到她的宿舍楼下,我和她互道晚安。我目送她走进大厅、上楼,踏上楼梯前还回头对我笑一下,然后我一个人走过秋夜的校园小路,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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