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初的印象。
那时,云层间,雷声轰隆隆地响;那时,天空中,大雨哗啦啦地下;身后,马蹄声得得不断,根据蹄声,我可以判断出那马是饿疯了。我闻声蓦然回首,乍一看,不禁惊呆了,就在五十七步半外加两个脚趾头半个趾甲一张脚皮的距离处,正有一个头戴绿盔的铠甲战士骑着值得信赖30年的“凤凰牌”自行车向我这边呐喊冲杀而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多年的经验迅速让我镇定下来,定睛细看,只见那勇士面容憔悴、双眸通红,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他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眼部发炎,需要及时就医。他身穿的一件因长期不洗而硬如铠甲般刀枪不入的校服在雨中慢慢融化,手执一口“关公大刀”牌扫把,这真真是一把好扫把啊,你看它毛都快掉光了,然而手柄油光铮亮,一看就知道已经服役多年,扫龄久远了,经过无数勤劳的双手打磨,发出人性的闪光,这…只有纯手工的工艺才能造就。
此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大雨滂沱,风雨中阵阵杀气扑面而来。这一切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腥风血雨,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其时我在伞下,他在雨中;其时我回首顿足,他骑马狂奔;其时我手拿叉烧,他手执“大刀”。
不一会儿,他便冲杀到我面前不足十米处,我正想摆出阵容,准备大战三百回合。不想说时迟那时快,他早已翻身下马,扑倒在我面前,我看看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只见他抬起头,泪水雨水在脸上逆流成河。
他瞪大斗鸡眼用沙哑而虚弱的嗓音向我嚎叫:“给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面向苍天,大问:“什么是天湖”。
他依然在流泪,只是变成了哀求,嘴上不断重复着:“神……马是…………天………………湖神……马………”。
我面向他,愤怒地说:“看来……你真的是饿了,来,吃块叉烧吧!”
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还在瓢泼般地下,一个勇士拿着块叉烧感动得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叉烧吃完的,因为他根本没有给我看他吃进去的机会,狼吞虎咽已经无法形容当时的吃相了,也许只有真正的刀客才能明白,对速度的运用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你是看不到刀的,对于美食的渴望达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你也无法看到美食。
他在雨中,我在伞下,我们四目相对。不知何时,雨停了,像每一场被风吹过的夏天里的最强风暴一样还没来得及淹没整片大地就随风而去了。
雨后的阳光总是那么炽热,仿佛要融化整个夏天,彩虹如期飘落在半空中。风还在吹,伞随风飘散,无数的伞飘飞,反射着无限的阳光,飞向彩虹,飞向白茫茫的天地间。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低头徐徐走了,走进融化了夏天后带着叉烧包味道的阳光中,想起了那年夏天最流行的一句校园名言:人在天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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