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选自简友
苏杭，我已经长大
四年像是转眼间的事情，苏杭的大学生活结束了。
由于很顺利的在那里找到了很好的工作便没有回来。四年里，棉子读完了苏杭每年拿回来的所有教科书，漫长的时间里，读书，养鱼，无声的想念，空茫的等待，努力地工作，努力地去挣每一分钱。
苏杭就这样消失了。
原以为生活是要重新开始的，认识新的人，就可以有新的生活。可是心里面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巨大的占据了所有的位置，任何人都再也进不去。
鱼塘的老伯因为儿子在外面买了新的房子，所以要把鱼塘转掉，加上这片临近郊区的房子全部被规划掉，将来要开辟新的商业城，鱼塘终究是不可留的了。
棉子暂时失业了。
之后棉子在一家书城找到了一份销售收银的前台工作，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好在工作是不需要说很多的话。空闲的时候，坐在收银台后面一本接一本的读书。空旷的大厅里，散落的放着编制的藤椅和干净的玻璃小圆桌，四周是各式的书柜，装满散着墨香的书籍。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洁净的大地板反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印射在大厅中的立柱上，明明亮亮，让人的心豁然开朗。有轻若流水的音乐在四处流淌，有很多人在各处阅读。
这一刻，心里充满了对一个人和往事的思念。这种思念像疯长着的野草，肆无忌惮又生机勃勃。
总是在这个时候，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风景，拼命的仰起头，只是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
新年结束之后，土地规划的审批下来了。这里开始了大规模的拆迁，陈旧的屋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走的，棉子站在屋子里细细的张望，没有粉刷过已显乌黑的墙壁，几张已经泛黄看不清字迹的奖状，大相框里的几幅照片，墙角掉了墙皮的破洞，母亲临走时候睡过的床，破旧的瓦罐，奶奶在的时候最爱坐着晒太阳的小板凳……
一切都是空的吧。
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看见办公大楼前面，有很多的人喜气洋洋的赶赴别的地方看新的房子，也有人站在那里闹事，有人在哭，有人在笑。这个社会像是一出闹剧，永远演着让人喷腹大笑或者嚎啕大哭的剧目，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会结束。
新年的天空和阳光有一种异样的清冽，棉子从容地走在人潮当中，长发飘飘的清甜模样让人侧目。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算难看的女孩。
可是，又能怎样呢？
爱的人，终究不能在身边。
手指上是苏杭送的戒指，是两个环，环环相扣。用手轻轻地抚摸，这个情节温暖又莫名的伤感。就像口袋里的那张卡上有很多的钱一样，想到它心里会振奋不已，可是眼前这座住了前半生的老屋子却是要随时被推倒，再无所依靠。没有什么是轻而易举拿到手的，想要得到，就要付出，甚至付出比本身更多的代价。
就在这一刻，突然坚定的决定，去找苏杭。无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一个城市陌生的味道。随着蜂拥的人潮跌跌撞撞的涌出火车站口，吵杂的声音巨大无比。棉子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恐惧。
在火车站外的电话亭里给苏杭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在等待接起的那一刻，棉子觉得心加速的跳起来，感觉是那样慌张，拿听筒的手竟有一些微微的颤抖。
那边通了，愉快的声音清澈的传过来，你好，请问哪位？
努力的定下来，棉子问你是苏杭吗？
那边安静下来，气氛竟有些无端的尴尬起来。
你是棉子？
是我。
你在哪里？
棉子透过玻璃四处张望，看见一张巨幅的广告画，上面是一颗蔚蓝的孤独星球，她说，我不知道。
你好好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棉子孩子气的笑起来，说我在火车站旁边。 你不要动，待在那里，我马上会过去。
听见他的话，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还没有忘记，真好。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飞驰而过的汽车，心里猜想着哪一辆里会走出苏杭，人们匆匆忙忙的来来往往，归来，或者离去。自己却像是一个走失的孩子，倚在这里怯怯又急切的等待着最亲近的人前来认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见一个男子在远处四处张望，然后向这边走过来。心安静下来。他来了，前来带她回家。
他是苏杭。
这些年里心心念念，从未忘记过的男人。
怔怔地看着，觉得自己想要哭了。
定定的站下来，谁也不曾开口讲话。互相细细的端详，苏杭穿了笔挺的西装，打了斜纹的暗红领带，眉眼间自信满满，身上散发着干干净净的气息。他已经不是那个固执的说要娶她的稚气的少年了，他已经是一个有着自己品味的男人了。
棉子无措的拉拉自己的衬衫，因为长时间的在卧铺上揉搓已经满是皱褶。用手抓抓头发，又孩子气的笑起来。
棉子，这些年好吗？
很好啊，就是房子拆了，我无家可归了。
什么都没有再说，接过她手里那个小小的帆布包，棉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人多的时候，像以前一样拉住他后面的衣服。
开车带她去吃饭，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苏杭似乎是惶然的。棉子镇静地说，苏杭，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说过我会来看你，没有食言。
苏杭难为情的笑起来，不是，棉子，这些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所以留给你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更换过。
棉子笑起来。
鼎鑫的火锅店，里面的人很多，每一桌都有人。在墙角的空桌上坐下来，店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上齐了所有的菜。苏杭看看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这些绿色的菜，你要多吃点肉，胖一点才会更好看。隔着热气腾腾的锅，棉子一边在锅里放着菜，一边说，是啊，你知道我是多么固执，多么喜欢做同样的一件事，喜欢固定在一家店买东西，喜欢固定穿一种色的衣服，喜欢固定吃某一种食物，就像我固执的喜欢一个人一样。
说完她歪着脑袋略略带着笑意看着他，他一时语塞。
然后她大声笑起来，不要怕，这种习惯虽然听上去很可怕，可是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苏杭也笑起来，你变了。
所以，你更加不用害怕了。
在笑声里，开始了他们愉快的晚餐。期间，苏杭的电话响起来，听上去那边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尽管照顾着棉子的情绪说着很平淡的话，但苏杭的脸上依然洋溢出细微的幸福。棉子低着头不停的吃，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的悲伤和难过已是翻江倒海。
吃过饭，苏杭帮棉子找了住的地方。安顿她住下来，要她好好休息，匆忙地要赶回去。
心里是那么希望他能留下来。留下来抱抱她，或者只是说说话，问问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问问她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害怕过吗，问问她有没有在心里想念那些逝去的亲人，有没有想他……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殷殷的眼光后面的期盼，却依然决绝的转身走掉。想要伸出去拥抱他的手还有那颗充满希望和失望的心，落落寞寞。
洗完澡，坐在阳台的窗台上眺望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开灯，房间里黑暗一片。
身处在一片灯火灿烂里，恍惚的像是身处梦境当中。那个男人不知现在在何处，他的身旁又不知是一个怎样温柔妖娆的女子。
潮湿的头发散着洗发水的清香，闭上眼睛靠在窗台上，即使在来之前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面对的时候，依然不能自持。
窗台上有寒寒的风的倾进来，棉子因为冷抱紧自己忍不住抖起来。
……
这一觉，睡得格外冗长踏实。
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拉开窗帘阳光铺天盖地的照进来。
在床上又躺下来，被子和床柔软温暖的想要让人融在里面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似的。
迷迷糊糊的，又想要睡过去。
敲门声响起来。
外面是苏杭的声音。棉子，是我，你在吗？ 慌忙地爬起来，穿好衣服跑过去开门。他说，今天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好吗？
没有说什么，换了干净的衣服。对着浴室的镜子化了淡淡的妆，把头发用梳子梳得服贴。出门的时候，涂了口红。苏杭看见棉子的时候，微微一怔。
你越来越漂亮了，棉子。
她笑起来，我一直都很漂亮啊。清爽阳光的脸，看上去明媚而美好。
下面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穿合身的套装，戴小颗的耳钉，头发微微挽起来。眉眼间充满干练和决断。
她伸出手来，说，棉子你好，我是墨兰，是苏杭的未婚妻。棉子伸出手去，笑着说你好。看见墨兰手指上熠熠生辉的戒指，心里浮上的是淡淡的惆怅。都是兰心蕙质的女子，几句话已是无形中划定了界限，确定了各自的领地。苏杭在一边讪讪的拉开了车门。
在商城墨兰执意买了昂贵的白色纱裙给棉子，棉子看看站在墨兰身后看着她的苏杭，他的眼神那么的心疼，怎么舍得让他为难和难堪呢。最后便笑着欣然接受。或许，这条裙子自己根本就不会去穿它，但接受会让他们觉得伤害会减少一些，愧疚会减少一分，那就拿在手里好了。
最后在商城的底层餐厅吃饭，大厅中间硕大的水晶灯和金黄的印花墙纸让棉子看了许久。
这样的生活，在棉子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过，奢华的装饰，昂贵的食物，身后彬彬有礼的服务生。也许，这是墨兰在无声的告诉她，她们不是一类人，苏杭也是，生活已注定了他们各自的人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愉快的吃着晚餐，棉子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是毫无城府的孩子。
苏杭的眼睛里闪闪烁烁。
原本是会尴尬的场景，竟会伪装相处的甚是愉快。
吃完饭墨兰执意要苏杭去送棉子回去，自己打车先回家了。一路上，谁也不曾开口讲话。
临进门的时候，苏杭拉住棉子。
对不起，棉子，我知道这让你很难过。
没什么，真的，苏杭，我一点都不难过。她仰起脸看他。
棉子，你一直都是这样。
她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怎么会不难过呢？这个多少年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这样要离自己而去，走向另一个女人，怎么会不难过。觉得难过的都快要抖起来。
苏杭在后面抱住棉子，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他说对不起，棉子，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告诉你她的事。我和墨兰在一起已经四年多了，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可是我从来没有对她允诺过什么，她一直都知道我和你的事，可是你从来都不寄信给我，一次喝醉酒，我……对不起，棉子。毕业的时候，墨兰执意要我带她回家。我的父母太喜欢她了。虽然我的父母也知道我和你的事，可是他们执意让我进了墨兰爸爸的公司。上班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故意的冷落你，可是我越来越难过。棉子，你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要求我什么，从来不找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爱我。棉子，你爱我吗？
她转过身，仰起脸看他。
愁肠里千言万语的话，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十八岁夏天那个穿白衬衫的俊朗少年，那晚很大的风，他的白衬衫在风里随风呼呼作响，她的头发四散飞舞。还有他的唇很软很暖。这一切，都是烙印，烙在心上已是取也取不掉了。心里面是那么那么的爱着他，用眼睛细细的搜寻他脸上的每一个轮廓，要深深的、深深地记忆下来。即使眼睛盲了，还是可以想到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和轮廓。
我怎么会不爱你，怎么会。心里面一个声音响起来。在最困苦艰难的时候，是他在身边所以才活了下来。这个男人，怎么会不爱，应该是像命一样爱着的。可是怎么能说得出来呢，怎么能让他心生愧疚，怎么舍得让他难过。
墨兰是那么聪慧的女子，原来一直在远远的放着风筝，线早早已紧紧攥在了手中，现在，一副坦然若荡的样子又堵掉了所有的路。
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身边相爱，应该是很好吧。
忍住难过，她笑得很难看。苏杭，真的，不要有任何的负担，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就好，我会马上走。真的，苏杭，我马上走，你不要难过。
这让他更加难过起来。棉子，你要去哪里，你又能去哪里？不要这样，棉子，不要让我更加担心你，更加愧疚。
再也说不出话来。
墨兰的电话很是时候的打了进来。
找了房子，棉子很快的住了进去。是单身的公寓宿舍楼，苏杭要忙着工作只来过一次，送了一部漂亮的手机，存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墨兰却总是来看她，也许是不放心，年轻貌美，又像棉子这样安静淡然的女孩子放在这里，永远都是威胁。聪慧的墨兰不会不知道。
没有毕业证，棉子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墨兰通过朋友替棉子找了份打字员的工作，工作很简单，替别人打打字，出出材料，送送文，或者倒杯水，收拾一下杂物什么的。棉子心知肚明，无非是找人替她看住自己而已，依然欣然接受，卖力的做事。
心里没有非分的想法了。苏杭，等过段时间你们结婚了，我就走，不会再留下了。棉子想。 因为棉子的到来，苏杭和墨兰的婚期很快的定了下来。没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只是偶尔传简讯问候苏杭。偶尔苏杭会在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给棉子，简短的问询，然后是尴尬的沉寂。渐渐地，联系越来越少。
手机成了一件装饰。一直以来都不曾用过，不想形成依赖，棉子养成了不带手机的习惯。只是回到家心里都会存着一份侥幸，想他会打电话或者传短信来，每一次都是失望的。也许，他真的是很忙，忙的已经忘记了她。
是秋高气爽的八月。
棉子收到了苏杭和墨兰的请柬，红艳的喜气洋洋，那天早早穿好了那件白纱裙，在外面做了头发，又化了细致的妆。看着镜子里几近陌生的脸，明艳动人。
就当今日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吧。即使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祝福，那个人不在身边。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只要自己记得。
穿了白色的高跟鞋慢慢的走过去，离得很远，需要走很长的时间。天气明朗湛蓝的不像是真的，有细微的风吹过来，身上有香水淡淡的味道。
奔赴的像是自己的婚礼。紧张、惶恐、难过。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开始典礼了。站在门口远远地看过去，苏杭穿了笔挺的西装，英姿爽朗，墨兰穿了漏肩的雪白婚纱，美艳动人。
在司仪和众人的祝福声里苏杭轻轻吻上了墨兰的脸，这一瞬间，无法抑制的泪如雨下……
慌忙地打车回来，躺在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醒来之后觉得脸都是哭肿了。对着镜子看着哭花的脸，心里是细细密密的疼，越来越疼，止不住的又哭起来。
原以为只要苏杭结婚就会断了念想，就会毫无牵挂的走掉，原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原以为一切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是，为什么不能呢？
黑暗的房间里，棉子哭得都快要累倒了。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绝望像汹涌的浪涛铺天盖地，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生病了。
是微微的低烧，醒来之后，喝大杯的冰水，哭泣，坐在窗台上看外面的天空和人群，发呆，想念死去的母亲，想念抛弃她们的父亲。
那些至亲至爱的人都是在哪里？
现在连那个在最困苦艰难的时候陪伴自己的男人也已远离而去。
还能抓住什么。
泪流满面。
就这样，与外界失去联系，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个星期。有人在外面敲门，像往常一样棉子充耳不闻。可是外面的人很固执，持续不断的敲，到后来有一些气急败坏。
棉子，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竟是苏杭的声音。
……
棉子，你先开门，先开门，好吗？
……
棉子，求求你，开门好吗？苏杭的声音焦急略带着一些哭腔。
……
僵持不下去，棉子打开了门。门后是苏杭让人心生温暖的脸。
久久地互相看着，短短几日，像是恍如隔世。
你公司的人打电话给墨兰，说你已经接连几天没去上班，来这里找你也找不到。我很担心你，所以赶回来看你。棉子，不要这样，我会很难过。
什么都不说，走上前去抱住苏杭。
抱抱我，好吗?苏杭，抱抱我。
他身上的气息是熟悉的，棉子把脸贴在苏杭的胸口，闭上眼睛。这一刻，多么美好。
苏杭，不要赶我走。棉子喃喃地说。
苏杭低下头来，迟疑的吻了上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欲望，只有柔情蜜意的怜惜。棉子在这样的目光里眩晕了。曾几何时，这样的深情拥抱是怎样的回味啊。
棉子，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失去了你，对不起，棉子，对不起。
轻轻地将唇迎上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身体交缠在一起，棉子觉得心满意足，像是灵魂和身体水乳交融。苏杭满头大汗，棉子用力的擦掉，彼此眼中荡漾着心领神会的情意。
苏杭在情迷的时候，伏在棉子的耳边喃喃地说，不要离开我，棉子，不要离开我。
棉子闭上眼睛，微笑着用尽全力的抱住苏杭。
这样是最美好的吧。最爱的人在身边，想要的出手即得。
心满意足。满心喜悦。
棉子伏在苏杭身上，头发散落一身。用指尖轻轻在苏杭身上似有若无的画着圈。
棉子，有一天做梦的时候，梦到我们还是孩子。你跑着要去一座山顶，我在后面追你，可是怎么追也追不到。你好像是穿了碎花的裙子，是短短的头发，我大声喊你的名字，然后醒了过来。
真的吗？棉子笑着扬起头来。
苏杭低下头来，两人又缠绵的吻起来。浓浓的温情和彼此的怜惜从身体深处渗出来，抛弃了所有的愧疚，难过，恐慌，失望。
紧紧的，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
因为接连一个多星期的旷工，棉子丢了工作。
苏杭不再来。那天发生的像是一个偶然的、没有任何预谋的事件。
突然的，让棉子时常恍惚。
苏杭轻轻落在额头的吻，苏杭低低说话的声音，苏杭温柔又霸道的抚摸，苏杭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气息，苏杭说，棉子，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棉子。
轻轻的闭上眼睛。
那么美好万分的瞬间，心醉神迷。
像是约好的，互相不再联系。没有事做，很多时间空闲下来。不是没有想念，不是没有找他的疯狂念头，都是生生断了这些念想。
一直以来，所想要的，只是挣一些钱，买套精致的小房子，有一个温暖的人在身边，养一只狗，养满整整一阳台的绿色植物，找到爸爸，然后平静的生活下去。
是可以实现的吗？
不知道。
明天是怎样的，总是不可预料，也无法预料。时常站在玻璃后面向外张望，这就是内心深处寂寞的人的姿势，对于未来一无所知。却企图穿越那些空空茫茫看到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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