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天刚蒙蒙亮就闻到了鸡蛋和土司的香味。看到老婆在厨房忙碌，觉得很幸福。这就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吧。我愿意为这样的画面买单，比如说葬送我的职业生涯。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我出轨了。
“起床了？”妻子问。
“嗯”。我走上前环抱住她的腰，无限温柔的说，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你先吃吧，我去叫原也起床。”
原也是我们的儿子的名字，是她取的。结婚之前除了她姣好的容颜吸引我之外，还有她一身的才气。中文系的高才生，X大的硕士。本来要读博士，但由于怀孕放弃了名额。
总之，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她曾经是我的天使，我的女神。我们之间仍有火花，但是不够，不足。天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初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如今，似乎这个原则只适用于孩子身上。那么如果某一天，我不再关心孩子。那么这个家就结束了。
所以我一直很焦虑。
“我去上班了。”临走前我对她的背影说。
“早点回来。”
“好。”
我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自然而然地有了晚归的借口。
最近一直在处理的是X国某大型搜索网站想要打入国内市场遭阻——因为传播不健康的信息。我方代表国内市场。已经进行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今天开会应该也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吧。
到了公司，前台告知我会议已经开始。我点了点头。
今天人比较多。一个身姿令人难以移目的倩影站在会议室的门边。
似乎这个影子对我来说有点熟悉。
她转了身子。天呐，居然是她。
她又款款向我走来。伸出了手：“刘大律师，幸会。”
而我在讶异的同时还在想我是不是该伸手。
四
昨晚他一回家我就闻到了香水味。他也做贼心虚似的跑上了楼冲澡。
今天早上没有带公文包就去了公司。其实他可以在家办公，但他选择了去公司。
我清楚的知道他所经手的每一个案子。原先是想在他找虚假的理由去上班的时候不给他撒谎的机会。现在，现在倒是没有任何必要。他想散了，那就散了吧。
当看到他的公文包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但当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他和那个女人的对望让我十分庆幸我做的决定。
于是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对话我就无约束的走了，正如我计划的那样。解决婚姻的路程一定会特别短暂。
我故意让他看到不属于我们的钥匙。算是“foreplay”吧。
今晚我不在家，至少不在这个家。迎接他的也不会是我们母子，会是离婚协议书，他只需要签名就行了。
他一直追求效率，追求结果，我们之间也只能有这样的结果了。
他还正风华正茂，相信有下一个女性愿意上他这条船，只不过开不稳，经不起风浪而已。说不定就是今天在律所的那个女人。
好了，祝他前程似锦，离婚快乐！
五
即使一夜未眠，至少眼睛是睁开的。所以可以看清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真是好事多磨，昨晚的记忆又一次侵蚀我的大脑。
我伸手。发现手是湿的。
一直以来我都把私生活和职业分的清楚明白。现在打破了这个边界，内心极其不稳定。突然间一个想法侵入了我的大脑。
我想勒死她，当然首选是在做爱的时候。
“请问你叫？”
“Alice。”
“有中文名吗？”
“Alice就好，我被指派来加速庭外和解的进程，是新的诉讼律师”。看来，她还在为昨晚的不辞而别生气。“准备好了吗？会议要开始了。”
我反应过来，早上是有个会议。
突然发现我的公文包没拿。
在露出我的窘迫之前，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妻子，手上拿着我的公文包，如消防员似的向我走过来。
“这位是？”妻子问道。
“对方诉讼律师”。
“幸会。”妻子向她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吧。”我拿过公文包对妻子说。
“好，记得早点回家。”
“好的”，我似乎看到了妻子手上拿着不属于我们共有房产的钥匙。
说完妻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发现整个过程我一直盯着Alice，Alice也看着我，以一种胜券在握的方式。
接下来的会议，效率很高，但无论和解的价格多少，都无法弥补我的悔意。今天受到昨晚影响的我导致对手没有损伤过多就敲定了数目。
我恨自己的不专业。
“今天还去那家酒吧吗？”她玩味地对我说。说完拿出一张酒店的房卡，“今晚我在同一个房间等你。”说完就走了。
我呆立在会议室里，不知道该回家还是该去酒吧。
像一个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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