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天晚上,我和就这在群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讨论。之所以说没有吵起来,是因为他是狗管理,我怼不过他。
(二)
讨论的原因是我拿着炼装甲虫在233服打野,结果被各种野怪刷成了狗。就这喷我两个卡组混系统能强到哪里去,我一口咬定这个卡组肯定比纯甲虫要强,哪知道对手掏出了三通一警。233服的洗牌系统肯定有问题,过了三十年还是这样。
(三)
我和就这经常吵架。他对我的下熊人的十二兽嗤之以鼻,那是先手的胡狗才用的东西,在他眼里大月书才是王道。每当我们争的面红耳赤(我马上要被禁言)的时候,华总总是幽幽的说一句,争什么争,都是傻逼,现在都没人用了。
(四)
华总是四十多年的永火玩家了。从三叉火玩到炼狱BEAT,从超量火玩到灵摆火,现在他好像在研究科学怪人火。群里LION嘲笑他“妈的都是去掉永火更强”,这种刷永火防护罩和永火雷破的战术在遍地都是干扰的卡池里已经过气很久了。对此华总也总是温柔地回应:“傻逼LION,去玩你的机巧233去。”
(五)
每个决斗者小时候都有着这样的梦想,想要收集齐所有的卡片。但是在后来才明白,光是要维持一套卡组,就差不多耗尽了人力物力。
这个世界很大,除了小纸片以外,确实还有太多太多东西要去面对和承担。游戏王是休闲时刻的一种娱乐方式?是一份回忆的寄托?还是我们联系着其他人的羁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想明白。
(六)
我们在群里喊LION:可乐妹给机巧出新卡了,场上有怪扭防的时候手牌跳出来抽1,厉害到。
LION不屑地回复:别烦,游戏王傻逼游戏。有没有车队来打刀塔?
十分钟后,LION展示了一场子白怪给我们看:新卡真厉害,我家的参谋已经无敌了。
(七)
LION说,游戏王有两种最强的怪兽,一种是机巧参谋,另一种是不能被参谋打死的怪兽。经常被机巧参谋踹死花札卫·五光的就这被这种精神所感动,友善地对LION说:你以后的老婆就是机巧小町了。
(八)
四十年前听过一个梗:“你们游戏王玩家成天关心这张卡那张卡取不取对象,有没有想过自己娶不娶对象。”
华总的永火恶魔检索不取对象。
LION的参谋扭防效果取对象。
就这的卡组太多了,他本人沉迷打牌,调整为不取对象。
(九)
还记得当年追异地的女孩的时候。
她是个热情元气的少女,总是会跳出来问我:“念动力怎么组”“PSY好帅啊好想玩”“我爱镇长!尼桑来教我玩永火吧!”
我说:你再问下去,你男票就要成为游戏王活的百科全书了。
(十)
年轻人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我在华总的帮助下东拼西凑了一套超量永火,对她说:等我们在一起了,就一起去卡店,用这套卡组殴打长沙基佬。
她说:我生是同调次元的人,死是同调次元的鬼。绝对不会用什么超量卡组。
她任性的样子很可爱,有着一股倔劲以及少女的娇蛮。
我抱着双臂:好好好,等到出新卡了就给你改成同调永火。
(十一)
我等了很久很久。
等到了锁链龙禁止了,等到了灵摆系统炼装取代娱乐伙伴,等到华总兴高采烈地和我们吹“暗调火强无敌”,等到了PSY·骨架王Ω进了表。
念动力族的桃乐丝终究没能等到她的狗,我也,终究没能等来她。
(十二)
我觉得,我始终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长大,大概就是历经了人情世故,还能对世界温柔地说出操你妈的过程。
华总问我:傻逼狼,你那套永火还在吗?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草泥马,都2060年了,这个世界怎么还有永火玩家。
四十年前的那一套卡牌,虽然上了保护膜,却依旧变得泛黄而脆弱。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成齑粉。
(十三)
去卡店,和华总面交搓牌。
我依然在用光道。华总对我说:你个老年玩家,是不是只会用光道这种无脑卡组了。
我嘿嘿一笑:傻逼永火大神,虐死你妈的。
(十四)
年轻的时候的确喜欢玩有操作性的卡组。
那时候的游戏王是永火构筑百般变化的巧妙,
是三叉龙之影灵衣无坚不摧的锐气,
是炼装和对方资源兑换后P招一波的霸气,
是DD在剩余最后1000血、又遭遇次元障壁后,发动地狱门的契约书检索托马斯进行最后一波灵摆召唤的决绝,和自信。
仿佛我们的青春。
(十五)
我先手通招武僧,盖二堆三过了。
华总开英雄到来拉天空拿毛裤,通招喷气1+4做加速同调士,我把它月书了。
双方默默地互相攻防。时间变得无比缓慢。
慢得就像我们的一生。
(十六)
和这群玩家似乎也相识了很久很久。
研究过构筑和操作,也吵过架;在牌桌面对面交过手,或是组队赛里对处于下风的队友说:你他妈怎么这么菜。
但是没关系,有我在。我给你赢回来。
游戏王动漫里,一直在强调着人与人、人与卡片的羁绊。
我对华总说: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打完这场能不能把你那张羽毛扫便宜出我。
(十七)
华总说:看你打不打得过我咯。
我没能组织好一波攻势。华总资源越来越多,最后在场上摆出了炼狱龙水晶翼红龙罩雷破的场子。
我的白雪公主沉睡在墓地,等待着要被除外的七个小矮人。
我数出七张墓地让白雪从墓地绽放,华总水晶翼起效康了,我再排出七张墓地兑掉了他的永火防护罩。
除外区已经比卡组还要厚了,自己的资源也再不支持白雪的苏生,就像我们的时间一样不会再回来。
我摸着剩下的未知的卡组說:妈的,为公主消耗了太多的资源了,要死了。
(十八)
“这是我入坑时候用的光道卡组,是我最喜欢的卡组。”
“光道怎么用?”她问。
“现在的战术是开局做个R4圣女。墓地堆起来了就能打。”
“如果叠不出堆墓的R4呢?”
我拉着她的手,告诉她,那就用初始的手牌打,到最后一定能堆好的。
有我在这里,就不会放弃。
我通常召唤光道暗杀者,启动效果堆二。
暗杀者翻出大狗,跳出来,华总打开雷破炸了暗杀者。
孩子们总是期待着下一张牌能创造奇迹,总是幻想着自己可以在下一刻,变身成为闪光抽牌的ZEXAL。
我们却明白,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奇迹。
我们用一生去等待那一次神抽,最后才明白,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打好手中的牌。
光道暗杀者送墓凑齐第四种光道,我特殊召唤裁决之龙,启动效果。
(十九)
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我们骑着单车去桌游店,张开双臂大声叫喊的年代。
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那个舞台以我们为主角的年代。那个自顾自付出的年代。那个和朋友们、和卡片们一起迎接胜利或是失败的年代。
(二十)
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参加正式比赛,在八强的时候连续两局吃了对手的羽毛扫倒了。
蹲在马路边,我把卡组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收进牌盒,拍拍手站起来。
操你妈,下次再来!
青春不曾死,只是被遗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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