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可能是被连续的阴霾天影响了心境，早上断续写了几段东西。随便看看吧。
1、后视镜里看到，
山脉像是萎缩的老人般，渐渐低矮下去，平原渐从前挡风玻璃蔓延到两侧车窗，
城市快到了。
2、他好像一直是阴沉的，
就像地下车库永远都在夜晚里。
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才会眼睛抬起亮一下，跟地下车库的声控灯似的，有人来就不情愿地亮下，人一走开，立马又灭了，像是迫不及待要躲回到自己的黑暗里去。
3、（部分）家庭关系奇特，
父母与子女关系很是矜持，极少有热烈的亲昵，而同是这样一对父母，到了抱起孙辈时候，格外热烈和亲昵，一口一个小宝贝，语气软糯到化开来。
一转头跟子女说话，语气又冷得结成了冰。
4、绿皮火车里，座位对着坐，都是熟人便好，陌生人就很尬，眼神总不好意思放正，只能斜斜对着窗外。
高铁里座位一个方向排布，虽然也可以转过来，但除非打局牌，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干了。
即使 / 无论一群意欲诈骗或创业的同伙，如今也都乐得各自玩手机。
5、很久没坐去北方的火车了，
15-17年间频繁坐，一路最有印象的，是从安徽江苏到华北一段，满窗满眼的田地，四四方方，直直地平铺到雾霾尽头。
那么宽宏大量，那么与世无争。
无数祖先躺在下面，火车夜晚经过时，能看到他们起身在田地上起跳，在平原上飞舞。
他们生前从未这样自由过。放肆过。
6、湖面以透彻而平静的力量，
将阴郁的远山，雾霾的天空，和几只慌张掠过的鸟，一齐拖入到它的水镜结界之中，像完成了一副沉闷的风景画，
我抓起一把石头扔过去，把这画砸了个稀烂。
不过要不了多久，它会和好如初。
连鸟也飞回来。
7、赛博朋克的地下街区腥臭潮湿，
泥泞如汪洋泛滥，走路得小心翼翼避开一个个肮脏水潭。
捏牢鼻子闻不到它令人作呕的味道时，倒是一幅浓艳油画：巨大缤纷的霓虹灯倒映进去，灰黑建筑线条刚硬，街角那裹着鲜红风衣的站街女，在水潭里近似一动不动。
木讷赶路的外卖机器人，一脚踩过，搅得颜料稀烂。
有一阵没人经过了，油画恢复如初。
只是不见了站街女。
（图片是beeple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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