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最不喜欢到秋天,落叶,凄风冷雨,光秃的树,灰黄色调,一派萧索,心情阴郁。
天气凉了,该看些温暖的日剧来暖暖心了。
《横道世之介》,高良健吾和吉高由里子无敌的笑容能够让世界都灿烂美好起来。
这个片,吸引着你不得不一口气看完,根本停不下来。
而看完心情沉重,让人想哭出来。
公号May and Cee看到一句,深以为是:“日剧的一贯基调都是告诉我们这个社会现实的冷酷和残忍,但依然会传递出一种积极和温暖的力量。”
可这个片,未免太虐心了一些。
关于把孩子困在房间里的电影,想起来几部。
除了《房间》外,还有比如有着政治隐喻的《狗牙》,男权语境下物化女性封建思维推动下把青春美丽女孩关起来待价而沽奇货可居的《野马》,还有纪录片《狼群》,年轻时是嬉皮士的父亲告诉孩子外面有危险,硬是把7个孩子关在房间里14年不给走出去,几个留着长发像印第安人的孩子,因为父母热爱电影家里有碟片,看了几千部电影,然后几个孩子再cosplay, role-play自娱自乐,演的还是昆汀的《落水狗》、《低俗小说》,好像还有《蜘蛛侠》什么的,人家还把《绝命毒师》什么的都看完了,上班狗倒没时间看。后来貌似被导演发现,拍成纪录片。然后他们几个孩子才得以接触到真实社会,令人欣慰的是几个孩子心智倒都还挺健全,并没有脱离社会的感觉。难道是电影和剧的功劳?
回到这部片。一开始,地铁晃啊晃,一个衣衫破烂,头发长长的脏兮兮流浪儿模样,半大不小的孩子,指甲盖也是脏的,摩挲着一个玫红色的拉杆箱,片名出来是《无人知晓的夏日清晨》。
看完结尾我又回头看了看开头,夏日清晨,天知道那个夏日清晨发生了什么。
片子一开头,一个还算年轻的长发女人,带着一个神情淡定看起来挺乖的孩子。女人有了下眼袋,说话却是一口嗲嗲的娃娃音,可能日本女人都这样口音吧。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她丈夫在国外,男孩上六年级,叫福岛明,好学生,刚搬过来,拜访房东,请多关照,寻常生活场景而已。
慢慢开始有点异样。两个大大拉杆箱,里面竟然装着2个孩子。现实生活中,会有孩子藏在箱子里放大巴车货箱,以便开车后爬出来偷别顾客的行李。
完了叫明又去车站接回一个较大的女孩,至此,四个大大小小、相貌各异的孩子:明、京子、茂和小雪,并没有爸爸。吃饭时,妈妈说纪律,不准出去,不准去阳台,违反会如何惩罚,特别是较淘气的茂。
早上妈妈去上班了,几个孩子各自把东西规整下:毛绒玩具、小钢琴等,明去街上购物,小雪提醒她要阿波罗巧克力。
回来之后,做饭、洗碗、写作业,一幅当家模样。京子守在门口等着给妈妈开门。讨论数学题,至此,除了没有爸爸,还是一派生活的日常。只是晚上躺在床上,妈妈眼角流下不为人察觉的眼泪。
可是第二天醒来,生活还是继续。一家人温馨玩耍,给雪和京子梳头。有着小鹿般眼神的京子怯怯提出想去上学,妈妈告诉她:你在学校不会快乐的,不用上学,你没有爸爸,他们会欺负你的。京子落寞低下头。
在阳台上,晒着太阳,妈妈告诉明她恋爱了,明说又恋爱了。妈妈说这次别人对她是认真的,如果他真的想,迟疑,那么我们就可以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你们也都可以去上学,京子也可以弹钢琴了。把4个孩子以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一个影影绰绰的男人,不禁让人为他们的命运悬心。
一天早上醒来,妈妈留下一张纸条和一些钱,把家托付给明,就不见了一个月。家里房租水电煤燃气一项项都是开支,数学题就是最实际的生活账目。
钱很快没了,坐地铁去找开出租的父亲借,父亲说女朋友把信用卡都刷爆了,也没钱,最后还是给了一张,说是最后一次。
妈妈短暂地回来一次,带了些礼物,给京子涂了指甲,给男孩剪了头发,就又走了,说到圣诞节回来。明去送妈妈,谈到上学,终于说出妈妈自私,妈妈还说“我就不能过得开心一些吗?” 可孩子们呢?是你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啊。
终于圣诞节,妈妈果真没回来。几个孩子蜗居房间自娱自乐。
小雪生日,要去车站找妈妈,背上妈妈给她买的可爱背包,穿上她喜欢的发声的鞋子,明跟她约定要带她看飞机。
明在孤独中,艳羡渴望着同龄的朋友,可别人要上补习班,又嫌他家里有味道乱糟糟,最后被怂恿他偷东西时终于决裂,回归一个人。又遇到同样孤独异类的她。
没钱了,家里断电停水,一个个孩子渐成流浪儿,家里也一片狼藉破败,垃圾场一样。纱希提出要去挣钱,拿到钱后却被明拒绝,尽管她说她只是和大叔唱了歌。
有一天,明终于决定要带大家出门,穿上久违的鞋子,一路拉手奔跑出去。音乐欢快雀跃,孩子们在阳光中跑跳,有绿树有花草,有新鲜的自由空气,是片中唯一一段的亮色。另一段音乐就是明被叫去替补打棒球时,舒缓平静悠扬,是明的内心吧,快乐也是抑制克制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这种快乐只是客串的,并不属于我,只是生活中偶尔的光亮罢了。
残酷的现实依然继续。这才是我的常态。
不像京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不放弃妈妈回来的希望,明有着成年人的清醒冷静。
终于有着天使般明亮眼睛的小雪还是从椅子上摔下站不起来了,奄奄一息。明寻求妈妈的帮助却被拒绝,妈妈已经开始了新生活,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嘟嘟声,绝望。明握紧拳头下了决心,从便利店偷了东西逃走。
小雪长高了好多,原来的箱子已经装不下了。买了好多她最爱吃的阿波罗巧克力,带上她的小熊,身子蜷缩着躺在箱子里。和纱希两个人,拉着箱子,下台阶,坐地铁,箱子里装着她。
到了飞机场,箱子在一边放着,两个人用手,挖出一抔抔土。上次4个人出去,挖了土装在塑料袋拿回家,在路上取了些花种,种在泡面桶里,长出了绿色的植物,放在阳台上,试图让沉灰的生活有点色彩。把箱子放进去,一个小小的坑,明抓一把土抛上去,然后两手放在膝头,止不住地颤抖,抽搐。飞机在头顶飞,小雪,哥兑现了“一言为定”的诺言。
朝阳又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一轮旭日光芒万丈,两个人像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满身土,面无表情地走在桥上,坐上地铁。这个世界好像少了些什么,已跟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了。
又是4个人。明、纱希、京子、茂一起,茂在电话亭欣喜地找到一枚硬币,跳跃着拿去给明看。
生活还有希望。
印象深刻的还有京子马上眼泪要掉下来却又蓄在心里的表情。最令人心酸的是茂泡面吃完后放进汤里的米饭,是京子摸索着妈妈寄的信封上的字迹和剥落的指甲油,是小雪长长的彩色蜡笔只剩下一点点和她画的穿红裙子的妈妈像,是桌面上只余留几个硬币,是小雪和茂紧紧地拉住明衣角的依赖。
想起在《Homeless to Harvard》,如果父母起不到监护权,社工会强制把孩子带走。还据说,在美国孩子不能独自呆在家里,已成法律硬性规定。不过这里面明也说了,以前也有过,糟糕透了,而且还会把他们4个分开。
现实生活中,这样去追求自己生活抛开孩子的妈妈必定也不少,看那些百姓调解和寻人节目就知道。
还有我们新闻中那个南京虐童案的母亲,比起这个,是更深更重的绝望吧。
有句话说:只要母亲还在,这个家就不会绝望。小时候听广播剧记得一句“摇摇篮的手,托起这个世界”。想起初中时,有一段我妈不在家,家里的失控混乱无序局面。
还想起马尔克斯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具有像中国传统女性一样的美德,不管男性缺不缺席,极力维转生活,怎样的废墟上都能重建起秩序和希望。
而此剧中的福岛惠子,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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