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和老妈聊天,她今年81岁了,我呐也年过半百的人。
两母女坐在一起闲聊,总还是她离不开聊我过世11年的爸。在她嘴里,爸是个不管娃们的事,只管自己好活的人。我的感觉和印象呐,他俩这辈子就不该成为一家人。都是出生于上世纪193几年的,老爸大了她整九岁,而她自己在娘家里是很得三哥哥,两姐姐照顾的老幺姑。我在家做了20年姑娘然后出嫁做别人家媳妇,我觉得他们都是很勤劳很努力的在工作,养活我们姐弟三个。但妈在离开爸几十里水路的做个小村医,爸在香溪码头上的副食品转运站工作,又都是中年才结婚生子,在我的记忆和印象里,妈一直是忙碌的,在家暴燥,焦虑,疲惫,和她说话总是用极不耐烦的语气,而爸却对我们姐弟及其耐心,及其温存。这其实对三岁死了妈,十八岁给地主放牛乘机跑出来当兵而捡了条活命,又没有兄弟姊妹的他,是个极大的难题。都说没感受过体验过的事让人来做会很难,但我感觉爸在36岁生下我后又陆续有了两个弟弟时,他的爱和温存自然的蓬发出来。这是生物的本能吧?
但在妈这边,对他的评价和感受用两个字形容,好像我爸就是不堪。我大弟是生于69年,小弟71年。妈因为当时农村里学医,所以还是回到她娘家所在地工作在一个小卫生院里,两个弟弟户口就随了她。
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里,大部分吃的是杂粮,年底还要给生产队交钱。母子三人靠在生产队当队长的小舅一家帮忙,才免于饿肚子。我妈在1979年才把户口转成了非农,让爸爸帮两个弟弟户口转成非农,爸却说,别人家里娃们咋都能在农村过,我家里娃就不能吗?妈就一个人跑到县城去找公安局长,把情况说明了,大人都不在农村里,把两小娃放农村里咋办呀?于是我俩弟弟才从农村里转出来。
我妈于是恨死了爸的不作为,可是,我从懂事起就听到他常说“我这条命是gongchandang给的,不然坟头草够高了”这句话,我理解他是不想给组织上找麻烦,不愿去求昔日的战友给自己的娃们转户口。我爸这个耿直的汉子,终究把我妈气得半辈子都恨他了。
弟弟们在妈的努力下终究还是转成非农业户口了。这在那个啥都要靠发证,发票的年代是很了不起的事啊!所以,我一直跟爸生活着读完书,在他单位内招上班,二十岁结婚。弟弟们都小学毕业后才来香溪镇上学读书,离开了那个山清水秀却贫瘠的村子。
今天,妈和我又说起来她给弟弟们转户口吃的苦,遭的孽。
唉,所谓生不逢时大慨就是我俩弟弟了。小时候为跳出农门让妈操心劳神,现在农村里情况越来越好,农民收入越来越高,我的弟弟们却要靠自己打工赚钱买社保。大弟弟说自己一天不做事就心慌慌,不过,还是要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只要肯做事肯劳动,一个人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只愿我妈的心态好点,不要计较过世的老爸了,艰难岁月过来的人,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里,要好好多活几年,才对得起自己吃过的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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