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再问你一遍,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冷冽的男声在耳边诈起,庄桑榆意识恍惚了一瞬。
正值寒冬腊月,冷宫外寒风呼啸。
她脸颊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润,一身代表着尊贵无双的明黄色凤袍凌乱残破的挂在身上。
耳边传来一阵让她熟悉,又恨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皇上,姐姐她娇生惯养了一辈子,怕是要受不住用刑了!臣妾也没想到她居然对天穹帝用情至深到了这种地步,受此酷刑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庄桑榆勉强睁开双眸,她趴伏在脏乱的地面上,双手瘫在一旁,五指被木质的夹棍毫不留情的紧扣其中,原本纤细如玉的十指此时红肿变形,连动一下都变的困难至极。
骨节之间传来的剧痛,正在她的脑海之间狂乱叫嚣着,庄桑榆心神轻颤,双目瑕疵欲裂,她的手……
她移了移目光,视线落在了正前方那个身着锦衣玉带的男子身上。
男子俊美无双,深邃的眉眼桀骜不驯,昔日少年模模糊糊的身影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可当年的那人疼她入骨,恨不得将天下的好东西都摆在她面前,而如今站在她眼前这人,却将诸多冷酷无情的刑具毫不留情的施加在她身上。
庄桑榆唇边忍不住溢出一丝冷笑。
燕承傲见到那笑,心口传来一阵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他突然上前一步,猛然将瘫在地上的庄桑榆抓了起来,强迫她抬起头和他的双眼对视:“庄桑榆,朕命令你,将玉玺交出来!”
站在一旁穿着一袭崭新凤袍的温兰心语调急促:“姐姐,不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传国玉玺却不是能拿的,妹妹知道你爱天穹帝至深,可就算他未死,他也不可能卷土重来了!承傲才是众望所归的新帝啊!”
她的话,让燕承傲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紧了几分,像是要勒进庄桑榆的皮肉里。
他面色狰狞,一双指骨分明的手青筋毕露:“庄桑榆,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说不说!”
庄桑榆呲笑,声音沙哑:“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是你不信我!”
燕承傲冷哼了一声,见到她还嘴硬,将她抓近:“庄桑榆,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为了他,你什么都不怕吗?”
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衫被撕开,庄桑榆身上一凉。
她哑着嗓子急声道:“燕承傲,你干什么?”
燕承傲声音狠厉,语气之中侮辱的味道浓烈至极:“你是选择将玉玺的下落说出来,还是想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玩**弄你?”
伤口痛,可是心口更痛。
那种疼,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成两半。
骤然间,庄桑榆的双手被死死的压在头顶,燕承傲直接将她身上撕下来的布料,用一只手绑在她的眼睛上。
“不要,求求你承傲,不要这样……”
庄桑榆瞬间害怕了。
比常人温度更高的身**躯,因为看不见之后而敏锐的感知在瑟瑟发抖。
燕承傲对着房间内的人下达命令:“你们就站在这里给朕看着,朕倒是想要尝尝这被天穹帝宠冠六宫的皇后,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了庄桑榆的心上,一刹那间,让她感觉到心脏鲜血淋漓。
冷意从后背浸透身体,她仰起头,微微张着唇角,疯了一样的挣扎起来:“燕承傲!你放开我……”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冷意在身体上蔓延,燕承傲轻易的分开她已经力竭的双**腿,顺利的探了**进**去。
没有任何的前戏,没有任何的怜惜。
她高高的扬起脖颈,剧痛从身下飞速蔓延全身,要将她整个人撕裂一样的痛处,让她面色苍白,半晌无法呼吸。
燕承傲垂下眸子,看着躺在身下,竭尽全力的在她的身体里面驰骋着,好像要将她的骨血吞入腹中一般。
虽然早就知道她入宫多年不可能是处子,可真正验证以后,他心中的火气在急速蔓延。
他一边做着多年来一直想做的事,一边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语气道:“朕还以为你早就已经被天穹帝玩**烂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是这般惑人,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怪不得他常年留恋在你身边,怕是就连朕都挡不住这种蚀骨销魂。”
对方所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本就四分五裂的心脏上再次狠狠的扎上一刀。
这可能都是报应……
她做错了许多事,所以老天爷看不惯她,让她尝尝这万箭穿心一般的苦。
原本就已经断裂的指骨,因为她的用力,扭曲的更加严重,庄桑榆只感觉喉咙一股腥甜在肆意,她眼前一黑,骤然没了知觉。
……
被冰冷的水淋头,庄桑榆像是从噩梦之中惊醒,她急促的喘息着睁开眼,却看到她躺在床上,而床边站着一个身穿雪白狐裘的女人。
温兰心头戴凤冠,尊贵无双的坐在椅子上,丫鬟都被遣退到了门外守着,她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放在了庄桑榆的下巴上:“我就说你是在装睡,果然不假,难道以为睡着了就能逃避现实?”
庄桑榆身体酸软,她强撑着在床上坐起身,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如果不是手疼,她绝对现在就要掐住她的脖子:“温兰心,我自问从小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我!”
温兰心看着庄桑榆愤怒的目光,顿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狰狞:“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背叛,就凭你是高高在上的前朝相府嫡女?那可真是笑话,皇上当年最落魄的时候,你在哪儿?还不是燕昱之的床上,就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应该有些自知之明,在皇宫被攻陷的时候就该自缢谢罪,何苦恶心皇上?你不觉得脏,皇上还觉得!”
庄桑榆浑身僵硬,双眼死死的怒视着温兰心,这些话重重的穿透她的心脏,原本积累的气力瞬间崩溃瓦解。
燕承傲觉得她脏!
她眼底隐藏着死灰一样的色彩,原本包扎好的手,再次因为她的用力而疼痛难忍,即便如此,庄桑榆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温兰心的脸上:“闭嘴,你以前不过是本宫的丫鬟,要说下贱,你才是其中之最!”
庄桑榆手上受伤,人也没多大力气,搭在温兰心的脸上连一点儿红痕都没留下,可就算这样,温兰心还是捂着脸,眼泪顺着眼眶流转:“姐姐,天穹已经没了,你留下玉玺也无用,妹妹求求你,看在以往我们之间的情分上,就交给皇上吧!”
温兰心突然变了语气,让庄桑榆愣了愣,她毕竟在皇宫之中生活了三年之久,也是见过阴谋诡计的人,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却见到一道墨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燕承傲一身寒气的迈步进门,还没等庄桑榆反应过来,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庄桑榆白皙的脸颊上瞬间红肿起来,她嘴角撕裂,一缕血丝因为咬破唇角而流了出来。
头脑嗡鸣,她半天才回过神来。
“兰心,要不要看太医?”燕承傲下了手以后,连看都没看庄桑榆一眼,双手抓住温兰心的手腕,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温兰心摇了摇头,眼底满是雾气,委屈的泪珠摇摇欲坠:“皇上,你别打姐姐,我没事,姐姐刚刚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了,毕竟……”
她低下头,手足无措的攥着袖口,一双柔如秋水的眸子柔弱之中透着坚毅。
燕承傲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重新将实现落在庄桑榆的身上,声音冷厉至极:“庄桑榆,朕以为你到了今时今日能够收敛一些,可没想到你居然屡教不改,竟然对兰心如此无礼,朕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兰心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后,并非你原来可以随打随骂的丫鬟,而你,只是冷宫之中苟延残喘的前朝废后!”
庄桑榆瞪大双眼,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她还记得,当年燕承傲亲口对她说过,将来若是他成了皇帝,一定会娶她为后,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时至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反转,真正成了他的皇后的,却是当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对她低声下气的小丫头。
庄桑榆含着一口腥甜的血,忍不住捂着脸冷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有些发苦:“丫鬟就是丫鬟,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温兰心眼角的泪光瞬间滑落。
她声音颤抖:“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和你抢承傲的,只是……只是大夫说我有了承傲的孩子,所以承傲才……”
庄桑榆浑身一颤。
脑海之中的一根弦猛然绷断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温兰心的肚子,又看了一眼燕承傲,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
生生将一口到了唇边的血逼了回去,庄桑榆故意用漫不经心的笑,掩饰自己已经冷到极致的心:“原来如此,母凭子贵,那还真是恭喜妹妹了。”
燕承傲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眼底的怒色更深,他低声安慰温兰心:“身子要紧,你不要听她乱说。”
温兰心咬着牙,柔弱的身体好像因为情绪激动瑟瑟发抖,她抓住燕承傲的手臂:“承傲,我真没用,若是没有玉玺,你登基大典上一定会遇到诸多刁难,可我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燕承傲张开手臂,直接怜惜的将温兰心抱在怀里:“现在你只要养好身体,乖乖的享受皇后该有的一切,毕竟三年前如果不是你陪着朕,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庄桑榆听到这个字眼,心脏缩成了一团。
五指的疼,已经抵不过心口的痛,她狠狠的用受伤的指节攥着衣角,眼底涌上一团酸涩的热气。
她听到自己嘶声说道:“燕承傲,你别忘了,三年前如果不是我主动嫁给燕昱之,你根本出不了城门。”
可她的话,却换来了燕承傲一抹隐藏着浓浓恨意的冷笑:“是啊,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今日的朕,可是你当初和燕昱之商量如何处置我的时候,可有问过我的感受?”
“我……”
庄桑榆浑身像是被浸透到了一桶冰水里。
他听到了,居然听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
温兰心眼神哀怨的看着她:“姐姐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告诉皇上的,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能瞒着皇上!”
原来如此……
三年前老皇帝突然病重,那是两个皇子竞争皇位最激烈的时候,可谁知,燕承傲和他母妃静贵妃同时中毒,静贵妃身亡,燕承傲就算抢救过来也成了一个失聪失明且无法行走的废人,太子一脉瞬间一系独大,皇后更是不竭余力的想要抹除燕承傲这个障碍存在。
她身为相国之女,身后代表着半个朝堂的势力,她不想燕承傲死,只好在那时答应了皇后嫁给燕昱之的条件。
可即便如此,皇后还是想要永除祸患。
那时候她说过什么?
她亲口对着皇后说,让燕承傲生不如死的过完后半生会比杀了他更解恨。
可她只是想要安抚皇后,并没有真的想要这么做过。
庄桑榆闭上双眼,一想到当初竟然将温兰心当成亲人一样信任,将照顾燕承傲的事情交给她,她就感觉心口无尽的苦涩,心中后悔不迭。
燕承傲注意到了庄桑榆的表情,亲眼证实了她说过这样的话以后,一双眼睛瞬间染了血丝:“庄桑榆,我就问你,这话究竟是不是你说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入骨髓的质问,庄桑榆却只能睁大双眼,无言以对。
“我是说过,可是却并非真心。”
燕承傲冷笑:“事到如今你这般解释,你觉得朕会傻瓜的相信你?”
庄桑榆感觉心脏处一阵窒息感,难受的让她想要将自己的心脏活生生抠挖下来。
燕承傲如今根本不相信她,四年时间,完完全全的改变了他对她的看法。
庄桑榆猛然睁大双眼,染着血的唇角不顾裂开的伤口弯了起来:“燕承傲,当初的事情我也不想提了,你不是想要玉玺吗,我给你……”
燕承傲神色一松:“你早这样说不就免受了那么多的皮肉之苦?”
庄桑榆的话还没说完,她扬起眉眼凝视着燕承傲:“可我也有条件,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温兰心瞪大双眼,听到她这个条件,急呼出声:“皇上!”
燕承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底透着彻骨的寒意:“庄桑榆,别给脸不要脸,朕若是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庄桑榆彻底失望了,到现在她也不强求什么:“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觉得我脏吗,那好,我就要你每天抱着我睡!”
手指瞬间收紧,庄桑榆的脸色顿时由浅红变成紫红。
她脸上的掌印更加清晰,可是她嘴角却忽的露出一丝解脱的弧度。
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燕承傲却松开了手。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庄桑榆,朕不管你要耍什么把戏,你究竟怎样才会交出玉玺?”
庄桑榆睁大双眼,费力的捂着脖子呼吸着:“十天,十天之后就是新皇登基之日,我一定不会耽搁你!”
腥甜再次翻滚上来,庄桑榆却笑着,硬是将那口血给咽了下去。
燕承傲得到答复,再也没有看庄桑榆一眼,听到房门被狠狠砸上的声音,庄桑榆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一直守在门外的贴身宫女小怀被这一幕吓坏了,转身要去找太医,庄桑榆闭了闭眼,冷声喝到:“小怀,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娘娘,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初更是三番五次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现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看大夫怎么能行!”
庄桑榆眯起双眼,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
她这条命,当初早就应该不存在了,如果不是想要再看那人一眼,怕是她早就死了吧。
既然那人已经不稀罕了,她也没必要再珍惜。
她眉眼凌厉起来:“小怀,若是这件事被人知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希翼在她眼底消散,庄桑榆却好似轻松了许多,她本来就活不长了,原本还在苦恼遇到燕承傲以后要如何面对得而复失的他,现在事情却好像在不受控制的发展着。
这样也很好,恨吧,那样她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一/夜流逝飞快,庄桑榆早早起身,撑着身体坐在梳妆台前。
她摆弄着自己仅存的几件首饰,对着身后的小怀道:“一会儿承傲就要来了,你帮我多擦点儿胭脂,最好瞧着气色好一点。”
小怀点头,手上的动作忙不停,没一会儿就将她的妆容画好。
精致的黛眉,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庄桑榆有一张足以惊艳无数人的脸。
漂亮而精致,锐利却不失端庄,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小怀擦了擦眼角:“娘娘最美了。”
庄桑榆一笑,听到冷宫破旧的大门传来开门的动静,她飞快的站起身,被小怀扶着走了出去。
她嘴角含笑,眼神明媚,可迎面走来的燕承傲,那张脸却冷漠到了极致。
二话没说,庄桑榆脖颈处的衣物被他抓住。
身体一轻,那人恨不得将她整个提起来。
燕承傲双眼血红,像是暴怒的野兽,好似只要一失控,就会将她整个捏碎:“庄桑榆,你说,你对兰心做了什么?”
庄桑榆惊愕的微睁双眼。
还没等她说话,手腕就被人抓住,燕承傲也不顾她身上的伤,半拖着将她拽到了紫旭宫。
房间之中溢出浓浓的药味,燕承傲一个用力将她摔在地上,震的庄桑榆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移了位。
干呕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拼命的压制着。
抬起头,那鲜红色锦缎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昨天还对她咄咄相逼的温兰心,正昏迷在她面前。
根本不等她辩解,燕承傲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庄桑榆,我知道你善医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当着朕的面对兰心下手,她昨天刚和你说过有了身孕,你……好狠毒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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