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街,呈南北向,住着三个不同的人。
首先,在这小街的北头,住着个叫孙一兵的人。他廋高个,脸儿黑,七十开外。
三十年前,他是乡文教组的副组长。那是实行的是推荐上大学。那年我被村里推荐到了乡里。可他早不说,晚不说,快往区里上报时,他说我政审不合格,硬把我给拉了下来。最后我才整明白,原来他姑偷过试验场的菜,我举报过。所以......。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所受到的委屈。也正因为这,我自学的劲头越来越大。决心要考上大学,让他好好地看看。
恰好第二年,打到了“四人帮”,全国恢复了高考,我顺利地考上了大学。
这天上午,我去区高招办领录取通知书,哪知他调到了这里。领了通知书后,我一看报仇的机会到了,来到他的面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晃着通知书对着他好骂道,“孙一兵——你个该死的,你瞪大眼睛好好滴看看,老子上大学去了,气死你个老鳖孙,出门叫汽车压死你......。”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来到这里一眼认出了他。“你叫孙一兵吧?”他拄着个拐杖,弯着腰看了下我,“就是,你是谁啊?”
我本想再痛骂他一下,可一看他那半死不活的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这个小街的南头,住着个叫肖金明的,他个子不高,酒量大,外号都叫他“肖不倒”。原是市棉麻公司的经理。
尽管他叫肖金明,可他的右眼,一半黑一半白,夜里看着像个鬼。大学毕业后,我通过关系调到了这单位。
我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好巴结人。只因没请他喝酒,每次提拔人,我都名落孙山。于是,我一咬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之后,我调到了郊区广播站,从事起记者工作了。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了这里,想打听一下他的下落,一问才知道,他喝酒过多给喝死了。
八十年代初,社会上刮起了股”文凭热“,因我年轻,有文凭,工作又出色,被提拔到乡里当副乡长。
在这小街打的中间,住着个叫张留顺的。此人不胖不瘦,性格温和,常到我乡去钓鱼。当我得知他叔是市委的副书记,我俩很快好了起来。
在他的引见下,我见到了他叔。在他叔的帮助下,我仕途一帆风顺,最后从县级的位子上退了下来。直到现在,我常去看他叔。
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不防再打听一下他吧。正这样想着,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是他——张留顺。于是中午我好好地请了他一顿。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这三个人的结果,我不由得长叹一声,”哎——这人的一生,还是多积德行善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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