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逝世的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
八年前她告别那个没了荷西的孤苦世界,八年后我与这个善恶参半的世界握手言笑。
我不知三毛何故自缢,可总也不至于是为病痛,像她这般惊奇个异的人,撒哈拉里都能欢喜雀跃,怎会为这般苦便舍了性命?
夸叹“下雨”美味的荷西不在了,唯留她面对红尘滚滚。独枝难活,又没了滋补枯燥生活的调味剂,抽空了的心脏仿若干瘪的柑橘,又干又涩。
临终前她定想起,当初荷西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紧张地捏着衣角,深切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认认真真地说——
“ECHO,你等我结婚好吗?六年!四年大学,二年服兵役,好不好?”
这样的荷西,言语中满含着恳切,甚至还有几分卑微的请求。
“好不好”,后来,她也这样问自己。
倘若那个即将与她结婚的男人没有死,倘若荷西六年之内变了心,倘若她又遇到另一个自由的人,好还是不好……
可惜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倘若,即使有倘若的话,那么她也会是倘若的一部分,跟着倘若一起变了。
她是个追求自由的人,荷西也是,更愿意陪着她一起自由。
即使有倘若,倘若再来一次的话,荷西拦住正准备走下台阶的她,仰面抬头,蹙着眉头紧张兮兮地问,“ECHO,你等我结婚好……”
不等他问完,她便会莞尔一笑,用力地点头,“好。”
别说六年,十六年她也愿意等。
这么个可爱的独一无二的荷西,三毛又哪里再忍心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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