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家加班。
我是一个离了音乐就不能工作的人——即使在单位,写材料的时候也喜欢塞着耳机。
可以不是降噪耳机,甚至只是一副最普通的耳机。因为没什么艺术细胞,对音乐的类型要求也不太高——海顿或者泽野弘之,都无所谓。
但是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执笔总觉得更通畅一些。大概是因为,音乐让耳朵有东西可忙,反而能让人专注在眼前的材料上吧。
今晚也不例外,直到响起了一句话:
“有一位喺日本公干嘅陈先生,系点呢一首歌比佢嘅太太欣想嘅,祝佢生日快乐,工作顺利,而家请大家一齐收听周璇唱嘅花样的年华”
说不上很好听,但是墨镜王可能就是有这种特别的能力——一首音乐,也能让你眼前跑马灯一样闪过花样年华的那些镜头。周慕云也好,苏丽珍也罢,又或者是从未露面的陈先生,都可以,都只是一个散乱的片段。大约是因为记忆力确实不好,而看这部电影又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然后又闪过了两个镜头,挺有意思的。
国庆当天,刚巧回到了澳门——刚下飞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李嘉誠提醒市民,聽朝準時返工”。
来过澳门的人都知道,机场门口的出租车不太好打——但是不巧,我住的地方,发财车到不了,只能打车。
于是因为耽误的这点时间,刚好行到氹仔往本岛的友谊大桥上,远方闪起了焰火。
司机看起来是一位早些年从广东到澳门搵食的中年妇女。放的是一首有点年头的歌——也许只是正巧电台在什么八十年代粤语金曲栏目里吧。那首歌很巧我听过,张学友的《远方的她》。
车子的前方是纸醉金迷,往左看便是漫天烟花。
可是纸醉金迷的灯火,在朝阳前总得熄灭;烟花几秒的绚烂后,也只有硝烟弥漫在风里。
狂欢完了,我们一无所有。
繁华时,最是寂寥。
回到家,烧了点热水泡茶——可能真的老了。厨房的窗外,大约是楼上的邻居,掉了一件内衣,挂在了窗台上。
职业习惯,观察了一下细节。
款式朴素而且有点旧,洗得都起了球。纯黑色,罩杯也不大。
猜过去,楼上的邻居大约是位年纪不小的女性吧,而且大约跟我一样,因为贫穷而不得不过得勤俭一些。
然后又仔细想了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一座55层,住着将近两千户人家的大型公寓——也只是将近两千户并不认识的人而已。
呵,现代社会。
于是,那件有点土、有点旧的Bra,直到今天还挂在那个地方。
我也不会去动它,就让高楼的大风带走它吧。
毕竟就算是扔,也很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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