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鹰在天空中移来移去。
没有云朵陪伴它,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太阳照着它。太阳在它的上方,鹰便成为一个黑影,薄得像一张剪纸,好像一股风就能把它撕坏。
好在,没有风。
是初春。辽西山地间的白雪尚没有化净,背阴的陡坡上,斑斑雪迹不再洁白干净,而是变成了淡黄色,宛如一团团肮脏的棉絮。视野里没有树,连一棵小树都没有,只有一座座光秃秃的丘陵,绵延不尽,展现着山地的荒凉。
“它还活着!”少年叫了一声。
他不再注意自己的羊群,只顾看那只鹰。
那只鹰是雄鹰,并且很老了。它翅膀上的羽翎已没有光泽,显得陈旧肮脏;它尖锐的鹰喙和有力的铁爪虽然还是钢青色的,但是,已经不再闪光,仿佛蒙了层锈垢;它的叫声虽然还凄厉嘹亮,却是嘶哑的。但是,它的眼睛仍然明亮,闪耀着冷酷尖锐的锋芒,那是一双真正的雄鹰的眼睛。它在羊群的上空盘旋,少年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双眼睛。
――《最后一只鹰》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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