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故乡一年有四季。
春,乡间小道两旁的野草倔强地在凛冽的寒风里默默生长,枯黄的草垛里不时冒出一星半点的嫩绿,天真烂漫的孩童三五成群地奔向田野,捉迷藏、放风筝、种土豆,欢快洒脱的笑声唤醒林间的鸟鸣。故乡所有的生命都在早春里萌芽。
夏,连续几天的艳阳高照,院子里的蔷薇花开得越发艳丽多彩,葱葱郁郁的槐树叶间挂满雪白的槐花,知了躲在绿荫深处撕扯自己的喉咙,放学归来的儿童,提着水桶,抬着破汽车轮胎,一路小跑,来到河边,咕嘟一声跳进水里,打水仗、捉鱼虾、搬螃蟹,夏日里所有的烦恼都忘却得一干二净。
秋,湛蓝的天空里,漂浮几朵梦幻般的云,金灿灿的稻穗随风舞动,一浪高过一浪,蚱蜢从草丛跳掉稻田,又从稻田跳向菜园,篱笆旁的灯笼树挂满了红红的灯笼果,是秋的祝福。
冬,傲立风霜的腊梅是最美的花朵,被雪覆盖的村庄,鲜有人走动,寂静的林间小路,田埂,鸡鸭印下属于自己的足迹,缭绕的炊烟里,一家人围着火堆唠家常,屋外,几声犬吠是不可多得的热闹声。
当,大学通知书到来的那一天,一个人拖着沉甸甸的箱子,上了火车,过后的几年里,故乡都是只有冬夏,没有春秋,渐行渐远的人越走越远,回乡的路越来越长,最后的最后故乡不仅没了春秋,冬夏也无法完整度过,无可奈何离乡去,花开花谢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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