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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列车

雾中列车

作者: 我是动词 | 来源:发表于2020-12-16 00:42 被阅读0次

    今年的春节注定是不平静的了,可以用“疫情”这个词来形容一下吗?我朦胧地联想到古代的瘟疫,尽管我也不晓得瘟疫到底是什么。“武汉肺炎”的迅速传播及死亡数字的上升,大家都难免心有戚戚,甚至不得不让国人联想到17年前的非典,那时我自然还是小孩子了,完全没有有一点印象,关于此次病理,传播宿主,等等,在此不论。既然上面提到我说我联想到古代瘟疫,古史上自然有详细记载的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虽然对历史拥有深厚研究趣味, 但正儿八经的史书从来没看过只言片语,惭愧,自然我是举不出例子了。不过古装剧已经给予我们太多的视觉体验,足够大家自由充分想象的了。然而,这不能也不应该是我们可以骄傲的,这是灾难,是生命的亵渎。

    闲言少叙,除此之外,非洲埃博拉出血热离我们并不过于遥远,但好像也是很远古的事情了, 举这个例子我也要尽量小心,出于敬畏,因为我本人实在过于疏懒了,对此关心的不够,对于灾难的民众实 在无法感同身受,这样随便举例,实在不够尊重,太不礼貌,我只好先请求原谅。入冬以来,浙大六十余人疑似感染诺如病毒,兰州布鲁氏菌感染,内蒙两例鼠疫,一桩桩,一件件,牵动着我们的情绪,举这么多例子, 也许,我想表达我们离病毒从不遥远,从不陌生,人类与病菌向来互相斗争。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生而为人,值得也好,很是抱歉也罢,病毒面前,没人可以全身而退,每个人都不要心怀侥幸,我们必须足够重视它,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警惕出来。陆陆续续,越来越多人选择带口罩了,又是件惭愧的事情, 直到昨日我才买了带,并且本人本月以来, 感冒一直反复,时好时坏,实在不应该。前不久, 在看理想听了梁文道道长的一期节目,有一个观点十分感动,说,口罩,-方面是保护自己降低感染风险,另一方面,是保护他人不受自己传染。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又是传统团圆喜乐的当口,大家都措手不及,这是在所难免的。古语有言,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中也有一句台词,叫“救一人即救全世界”,当时给予我很深的印象,在我们注意自我防护、 嘱咐家人防护的同时,我们也要意识到,对他人的保护。冷静的同时,也让我看见自己的软弱,由于自身困境,我已搁置好久知识分子的良心了——假如公众还给予知识分子以重视,承认这个名词的话。是的,有时候, 我会暗自视自己为知识分子,然后就往往不合时宜地说一些废话。

    然而,我还是要老老实实给各位交待一下, 近来我第-次怀疑文学的把戏,文学的救赎性。本来,年青人,对,我就用这个词,谁不曾年少轻狂,梦想着仗剑走天涯?当我读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时, 我尽量保持一点点对现代的疏离感,因此对"垮掉的一 代”,对西部牛仔, 对嬉皮士,对灰狗巴士,那种兴奋,那种刺激,那种不顾一切,那种无法遏制的冲动, 略微有点共鸣。尽管最终他们旧金山梦碎,在火热的旧金山、纽约并没有什么伟大功绩等着他们去创造。

    在万里之遥的异地他乡,我完全没有应有的兴奋与激动,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在享受现代交通便利的同时,我们又丢失了什么?

    每次火车把我送向一站又一站彼岸,我感受着大地胸膛的搏动、枢纽路线的血脉延展, 纵横捭阖的气魄。现在,当我回首曾经灰溜溜地趁着黄昏的狼狗时光独自一人钻进随意一辆公交车躲在后座,透过窗帘帷幕缝偷看车去人往,霓虹闪烁,不禁也不再苦涩。我也曾一遍遍地去熟络的不得了的打小一度在老家一泡一个暑假满地蝉鸣的大堤,或在一破桥桥墩上杵着,听来往车辆毛喇喇的喇叭声。也在烦闷的时候骑一辆电动车肆意游荡大街小巷,感受耳边风声呼啸,目视日落西山,直到霞光满天。

    张彤禾的《打工女孩》将东莞,将另一群人的命运扔在我们面前,孙中伦在东莞等地找回了迷失的自己,有《回来》记述;暂且不提我对日本NHKk节目 组录制的《无缘社会》的瞠目结舌,前不久大火的芭芭拉·艾伦瑞克的《我在底层的生活》也把大家惊吓了一把。然而,我还是无法评说自己的行为,至今我仍清晰记得多少次我愣然在图书馆地板上像仍走在冰冷的水泥地的车间。我只能守护自己,不和琐碎斗争,一味的让工作牵着鼻子走。这里,当然也有不堪,多的是自私自利,多的是欺软怕硬,多的是的巧言令色。 但,我也看到一个母亲,给孩子打电话。打着打着突然哭了,一个同龄人在操作台上写下 “人狂性子傲,既有脾气又爱笑”;一个父辈长者,谆谆教导,什么随手拎出来一连串运动员,他们不是能跑能跳吗?现在再去试试,金牌冠军属于年轻人的事了!让我惊讶于这过人的见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到此, 我差不多要达到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批评的媚俗了。是的,太多工友的评价,以及马克思《资本论》中所提及的异化,是不公平的。《美国工厂》我暂时没有看到,暂不评述,其它的也不再说,只说一个明确的感觉,这儿,不是因为你劳动,为工厂创造了利润, 工厂给予你提酬,而是,资本给予你工钱,买断你,你要对它感恩戴德,机器吞噬了人。更令我惊叹的是这一套成熟的管理制度, 工人管理工人,至于工会, 更是维护工厂利益的机构罢了。这里,不需要任何易考,不需要任何特立独行,要的只是隐身人, 要的是绝对服从。 然而,在实实在在生活在现代社会,对于这一切,我不仅无能为力,还要持命保住这份工作,当穿上那身制服,放眼望去,找不到和他者的区别, 我也一度觉得可笑,都不屑于鄙夷自己,连感叹现实荒诞主义的兴趣都没了。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怀疑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怀疑文学的救赎性。然而,每当给筋骨累到极点时,我则总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丢弃一切教养,不再受困于自身局限,彻底感受完完全全的慈悲与同情。

    看了春晚关于武汉疫情的特别节目,白岩松有句话,我们过年,一线人员在帮我们过关。这一 年,这几十年,这近百年,我们经受太多, 唐德刚“历史三峡”论,只是耳闻,详论不熟, 择日补课,说中国正处于历史三峡,如果我们不怕阵痛,冲破阻碍,壮士断腕,我们会直下宽阔的太平洋。我的感受,有多少徘徊, 就有多少张望,有多少不安,就饱含多少希望;有多少引而不发,就有多少不 甘,不愿苟且。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迷暖入屠苏。千门万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耳畔传来阵阵隆隆声了,诚擎祈愿,团圆喜乐,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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