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女儿问爸爸，什么是爱情，爸爸说：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没有，妈妈依然嫁给了爸爸。女儿又问那什么是亲情？爸爸说：亲情就是妈妈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小时候的一个梦一直令我印象深刻。梦到自己生病躺在床上像是要死了，家里人找来了一个神婆，也有可能只是村里比较老的人，然后一堆人围着我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指着橱柜说这幅画有问题，必须揭掉。那是一个2米多高的老式橱柜，门上中间是一块透明玻璃，那副画就贴在玻璃上，左边是一只凤凰，右边是一条龙，中间是一个绣球或者说是太阳之类的东西。一堆人在那副画前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在讨论那副画的问题还是在作仪式，总之最后还是揭了下来。这个梦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是模模糊糊地开始，然后莫名其妙结束。

我之所以说这是个梦，是因为我记得自己一直在用第三的视角旁观整个过程，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就跟刚睡醒突然记不起梦到的东西但是你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问题是，等我长大了一点，有一天突然注意到那个橱柜，玻璃上面凤凰和龙的轮廓清清楚楚，甚至连那个绣球都清晰可见。其实想想就明白了，老式的橱柜上那么大的一块固定玻璃怎么会没有装饰，所以肯定是贴着那副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撕掉了而已。

我从来没有问过家人那副画的事，如果作为一个悬疑故事，我肯定以为自己是死之前灵魂出窍了。但是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如果是一个梦，也许是我见过那副画，然后在它被撕掉后结合平常听到的鬼故事做了一个梦。如果这不是梦，也许是我真的生了一场大病，迷迷糊糊中听到老人（现在觉得应该是我奶奶，印象里很怕她）迷信是那副画的原因，然后家里人就把那副画撕下来了，第三视角实际上可能是发烧臆想出来的。不管怎么样，这个“梦“对我来说都充满了魔幻色彩，毕竟当初我可能真的差点离开这个世界。

说来真的很可惜，童年的记忆已经千疮百孔，又没能留下几张照片来回顾往事，唯一剩下的一些记忆还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

有一学期开学交学杂费，我妈对我说，你们学校不是帮他们招两个人就可以免住宿费吗？咱们给他们介绍了三个学生去了，你跟老师说不用交住宿费就行。当时还小，并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没钱，总觉得这样很丢人，但是磨了半天还发脾气就是要不到手钱，只能垂头丧气去了学校。交钱的时候跟老师说了，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老师说，这个你得跟校长说，你还是叫家长来吧。后来叫来了我妈，我妈让我先去教室听课，中间过了一个课间，第二节课还没上完，就看见她跟着几个老师到了教室门口，正讲课的老师停下来。她径直走过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跟你们老师说好了，给咱们免住宿费，不用交了，你在这好好学习。我默然，然后大滴的眼泪落下来，却哭不出声。那一刻，尊严、悲伤都消失无踪，想着就当是个梦吧，上课了梦就醒了。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事你无能为力。

我希望你能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但是不要让我喜欢你，因为我看不到月亮也没有六便士，我唯一想要的只是生存而非爱情。祝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