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特别想要一架电子琴。
我同桌家里有一架,她喜欢弹琴。她家离学校特别近,出了校门两分钟就到了家里。
她是走读生,偶尔带我去她家里,看着她的指尖活跃的在琴上跳跃,清脆悦耳的声音,美妙的旋律,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那时候我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琴是件很奢侈的事,我纵然再喜欢,也是开不了口问父母要的。
后来有一次,我又去了她家,听她弹琴。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也来了她家,大概是我母亲认识她母亲吧。
所以,当母亲看到我望着琴喜爱的样子,回家之后,就给我买了一架。花了八十四块钱。
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时候,十块钱也能买很多东西,八十四块钱是很大一笔开支,父亲抱怨母亲乱花钱,曾经想让母亲去退了琴。
当我看到母亲从架子车上取下来琴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愣在了那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拥有它。母亲说,你那么喜欢就该告诉我。
我把琴放在桌子上,和两个妹妹围着它,听着清脆的琴声,看着母亲满足的笑脸,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直都到现在,想起那个场景,依然能够从心底里泛起来浓浓的满足感。
后来,我抄了一本子的曲子,只要写完作业,有空就练琴。只记得当时会弹很多曲子,虽然现在都已经忘记了,就连三四岁的小妹都会弹《世上只有妈妈好》和《海鸥》。
现在回忆起来,我确实也在练琴上花了很多的时间。
没有琴的时候,写完作业以后出去帮母亲干活,带小妹,找朋友玩。
有琴以后,因为喜欢,弹多久都不觉得累,直觉得时间不够用,一首曲子还没有练好天就黑了。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忍不住的感伤。母亲从来不曾喊我去干活,我喜欢琴,就让我弹琴。
而我,太迷恋琴,而忽略了母亲。
练琴占用了我太多的时间,如果我用这些时间来陪母亲做事,用来带小妹,至少能减轻母亲的劳累。
那时候的我只觉得能弹几首完整的曲子给母亲听,看着母亲满足而享受的神情就是很好的。
可是那时候,我哪里知道,不是我的琴弹得多好母亲而满足,而是看着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而高兴的样子母亲高兴,是母亲对我们的宠溺,是对我们深深的爱。
这些深刻的感受,是我自己做了母亲,在我想念母亲的时候,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才认识到的。而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那些温暖的日月,是多么的幸福!
后来,因为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时光,所以就太想要一个完整的,像小时候一样幸福的家。
以至于在很多的抉择面前,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时候,自然不用多说,一切都为了我的“小家”而让步。
而今慕然回首,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太多,而自己,却困在了自己的执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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