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霞又恋爱了。作为闺蜜我不得不全力阻拦。这个恋爱脑,只会把自己陷进虚妄的漩涡中去。她每次都动真情,每次都以自我了断未遂离场。
第一次。
高考最后一场文综散场,一束枯萎的玫瑰花,就俘获了她的芳心。
她说:“这很浪漫。”
我说:“浪漫个屁!花都枯萎了,有几分诚意,花都看不过去。”
支霞找了各种理由:天气太热,提前准备的心意。花放在书包里,不透气闷成这样。只要插花瓶里,见水就能缓过来。
狗屁理论,见水就烂了好吧!恋爱脑就是恋爱脑。
就这货初吻换来一年眼泪淹没的异地恋。有啥用!还不是醒悟以后,爱情都是痛苦的,不如相忘于江湖。她还真去跳太湖!
气死人不偿命。
倒是很认真地总结了一下:异地恋害死人。还是身边的人靠谱。
第二次。
支霞倒是找了个身边人,可是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对方呀!
篮球队长,高大帅气,省城里有房有车,条件优渥。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支霞就是个县城的柴火妞儿,你去高攀人家厅长的公子,做好深入豪门的准备了吗?光凭勇气,你有这个能力吗?
毕业就是分别,还以为篮球队长会留在省城的支霞,万没想到人家去了最边远的乡镇,跟了去,还是打道回府?
轮不到考虑这些人家妈妈就找上门,直接摊牌,“你们没有未来。你要是非要做他女朋友,我们也不反对,但保证你们不能结婚。”
支霞蒙了,看过的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剧情一条一条数过,还是觉得过不去,自己都要选择放弃。
篮球队长一贯的傲慢和幼稚,空头支票开了一大堆。结果自爆料:“人家小丽就不像你这么矫情,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又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支霞这一次没有选择跳太湖,她选择跳塔顶。她要在电视塔做自由落体运动。还好也是未遂。
这一次。
对方仍旧是不靠谱的职业,天天出差,和异地没区别。
“就你这种恋爱脑,必须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才行!”我对支霞苦口婆心地说。
“你不懂。”气死人不偿命。
但我有作为一个闺蜜的责任,我要制止悲剧的再次发生,我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相忘于江湖才是最终的归宿,一个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首先独立为人,才能奢谈爱情,支霞不懂。
这次对方是一个大学教授,医药研究员,经常封闭式进行突击药品研发,短的三天五天,长的三五月甚至一两年,这简直无异于守活寡。
关键中的关键是人家对她支霞并不感冒。支霞就已经无可救药,对方一定在研发迷幻类的药物,并且用在支霞身上试验,不然怎么会这样上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必然要采取一切必要手段阻止这场盲目而荒唐的爱情,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爱情。
两个人相逢在一场市场部举办的聚餐,是一次关于合作的庆功会。领导发言以后,支霞迷恋的研究员发言,一个搞医药研发的人,居然旁征博引了一堆古人学问,搞得全场不知迷倒多少少女少妇,仿佛王勃在滕王阁一般潇洒。
就该像王勃一样早死,祸害人的坏人。
研究员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是个过来人,对家庭看得更仔细,所以对于支霞来说更是一场空欢喜。
我必须阻止这场闹剧。
“你别再发疯了,错过两次,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你也是奔三的人,成熟点。”我是恨铁不成钢,打不醒骂不应,真急死了。
“你看这是什么?”支霞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钻石婚戒。
“你们结婚了?”我惊得下巴脱臼,用手扶住。
“我们领证了。但要等他从新加坡回来才能举行婚礼。”支霞不紧不慢地剥着虾壳。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研究员几时回来?”
“他没说呀!”支霞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但生米煮成熟饭,我也要有自知之明,这时候如果不想祝福的话,就只能沉默了。
“来,干杯,祝你们幸福!”我只得这样提议。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是我此刻能想到的,最美的诗句,却没有勇气送给支霞。
尾声。
支霞是抱着孩子举行的婚礼,这一次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原来爱情根本没规则,只能不断地试错,错了再来,错了再来。像我这样躲躲闪闪,患得患失的人,活该单身,活该被撒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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