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学分的需要,一直在利用各种时间刷着大学生安全教育的视频。
视屏集里有一个专题,专门教导女生怎样使用擒拿术防色狼。视频中提到了一些比较正能量的观点,比如女生面对性骚扰不要沉默,应该大声寻求帮助,学会利用智慧和力量自我保护。
可以说,视频里满满的都是干货。可是每当我一次次听见主讲人的口中说出“女生”二字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强奸就是暴力狂男人蹂躏瘦弱少女,性骚扰就是老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女下属的胸部。有些家长更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家养的是儿子,怎么也不会吃亏。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男权的神话》的作者就在此书中提及过男人受到亲友性侵犯的问题;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人们的偏见却依旧根深蒂固——公众号英国那些事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年轻的英国小哥在酒吧被男人迷奸,他向警方报案,警察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个gay,自愿和强奸犯发生关系,他的女朋友遇上了他这种骗婚同性恋才是倒了大霉。不被理解的小哥倍感屈辱,甚至一度动起了自杀的念头。在网上搜索职场性骚扰,一切词条更是几乎只和女性有关。至于男人,他们从出生起就被男权话语打上了进攻者的烙印,人们不认为他们有理由被侵犯,被伤害,即使真的遭遇了不幸,等待着他们也只有调侃乃至嘲笑奚落。在中国,受害的男人甚至得不到多少法律保护。
可是,这公平吗?
要知道,人渣一向不分男女,受害者亦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义务温柔贤惠,男人也同样没有理由始终扮演战无不胜的超人。况且面对性侵和骚扰,刻板印象强加给男人的勇敢和力量也未必有用。你也许比你的上司高大勇猛,一个熊抱就能把他摔得半身不遂,可如果他(她)比你出名,比你有权,甚至可以利用性别身材或公关形象倒打一耙,你难道还应该强装孤胆英雄?
也许有人会说,活了这么多年,只见过男人对女人动手动脚,还没见过哪个女人给实习生小弟弟吃豆腐。实际上,性侵不仅关于体力,更关乎权利与时机。在一般的强奸案中,女人或许确实没有多少体力优势,但女人同样可能在男人的酒杯里下药,伙同朋友实行技术性强奸,假借权势对男下属开黄腔。更不要说在针对男性的性侵中,79%的罪犯都是同性。前些日子,郭敬明就陷入了性侵男同事李枫的丑闻。难道这些隔三差五上演的剧情,凭你一句没听说过就能否认?
更不要说没听说过的背后,折射出的是男人对遭遇性侵的不安社会的集体漠视。因为得不到信任与保障,再加上社会对男人承担一切的要求,他们只能把痛苦的记忆埋藏在心底,你又怎么可能知道男人被强奸,被骚扰,或是在工作场合有苦说不出的故事?
如果说,关注女性被性侵是女权的基础,将强奸去性别化才是人权的根本保证。女权也是人权的一部分,它不仅旨在解放女性,也同样是让每个男人女人撕下性别标签,自由地表达个性与需求,不会因为弱势被圈养,也同样不会由于强悍被忽略。
所以,别再对你身边的男人说,男人不会遇到强奸,是你太没用了;也别再告诉你的儿子,他永远不可能被人剥夺了性自由,不需要预防变态。男人被强奸不丢人,真正见不得阳光的,是偏执狭隘的顽固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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