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了电影《寄生虫》。
影片讲述了一家四口人,都是无业游民,过着半地下室的生活,他们通过欺骗的手段,自以为成功的相继混入一个富有家庭从事家庭教师、司机、佣人的工作,全家反客为主地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不料这个富有家庭的地下室里长年寄生着一个逃亡的流民,两家人为了争夺“寄生”的机会发生冲突,闹出人命,至此,四口之家的儿子问父亲处理地下室“后事”的计划,那父亲居然狂妄淡漠地说:“什么是绝对不会失败的计划,那就是无计划,一旦定了计划,人生就绝对不会按照计划来……所以做人就得没计划,没有计划也就不会出差错,而且,一开始就没任何计划就算惹了什么事也都没关系。”
这分明就是寄生虫的思维方式。
只要找到宿主,就不用再做什么,高枕无忧,不愁吃住。
只要不去做什么决定安排,就不用去拼搏受苦,还冒失败的风险,没有尝试=没有失败,苟且安逸=安全感。
只要设定了计划,就被计划框住了局限了,事事无常,不是做个计划就能主导的,没有计划反而灵活机动,有更多的可能性,总会有人推着往前的,随遇而安。
只要不去主动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是被迫无耐的,不用承担什么罪名,而且我们还是受牵连的遭迫害的,应该得到安抚才是,不承担就拥有免责权。
……解读他这番“无赖”的言辞,我心里堵得慌。
明明是基于小聪明或者说是运气,一家人攀上了“好生活”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狂妄地占有,还自以为运筹帷幄;不面对不承认自已贪婪成性的恶臭,反而认为是别人的“势力眼”,最后恼羞成怒:你居然嫌弃我寄生,不知道我有毁了你的能耐吗?
“寄生、受害、加害”,剧情的推进不断撞击着我,看得我发颤,无处遁形。回看婚后的这些年,我不也是这样的寄生行径和受害策略么?攀上一个“好人家”就以为从此改写灰头土脸的人生了,上了一层台阶视野都开阔了,唯恐原来的样子败露,于是尽力地猜想笨拙地模仿,他生活的格调是怎样的?我能跟得上吗?我配吗?我也可以拥有吗?你好我就好,你的下一站就是我的下一站,你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只要你“收留”我,让我归属,让我依赖,我的所有都可以冠名“为了你”。一份付出期待一份回报,慢慢的,我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寄生身份”,反而用付出去要挟、索取,那是我应得的,因为我付出了信任、未来甚至所有,你要是对我有不满,要是不满足我的期待,就是伤害我,你居然伤害一个完全交托予你的弱者,是你残忍。我开始回馈予冷漠、厌恶、排斥、评判和对抗。是的,我就是这样的受害者,我就是这样的寄生虫,而我惯常的掩饰是——用可怜伪装可恨。我特别不想看影片里那一家四口的嘴脸,明目张胆地寄生,自大狂妄地无赖,我看不得这么暴露,羞耻感填满了我,想躲起来却无处可藏。
又想起自己,怀孕以后就不工作了,孩子上幼儿园没多久后的空虚让我进入了低谷,“寄生”也救不了我,印象中是要到抑郁的临界了,后来朋友帮忙找了份工作,盖过去了。现在呢,失业一年多了,又回到了寄生,虽然走上了自我成长的路,断断续续地一会儿有力一会儿无力,恐怕寄生的“效用”又要到头了,“成长”这个盖子就在面前,随手可拿。我清楚不可以(拿),或者说不管有没有(拿)这个盖子,都被“我”抓住了把柄,掉进自我评判里,就这样时常的,看着自己对自己的评判生叹、煎熬、僵持、狂躁。就像现在,写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带着评判了,然后又理性的压制、“解救”。
……
让我回到感受的是影片的最后,为了躲避追捕,那位父亲就只能一直逃亡寄生在地下室里。还在保释期的儿子发现了父亲的藏身处,他想象着有一天挣钱买下那个豪宅,把父亲从地下室接上楼住。也许这是个有点带讽刺意味的空想,但我感受到了,破除这个寄生命途的唯一可能是——去创造想要的生活。“创造”不是名词,也不是抽象的词,它是动词,去做去行动,点点滴滴,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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