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在高高的龙蛇木椅上一如我初见,我站在在他身侧,看下面那些垂着的头。
有人祷告,有人哭泣,有人走上前时头颅便骨碌碌的滚落在地。
判官的脸仿佛凝固的面具。
浅浅的一排睫毛一点也不卷曲,柔软的遮挡了眼睛。
有人消失,有人被撕裂,有人被点燃变成锁链下的火焰。
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堂下再无一人,判官偏头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对着我,
“我知你所见,不必因此不安。”
我站在他身边,被一阵冷气麻了半边身体,不知是该开口狡辩还是应一声“好”
判官起身离开,我动了动僵硬的眼皮,跟了上去。
还是那片植物围绕的黑石空地,那夜凄惨的白瓷缸已经不再残缺,缸里养的鱼并不安分,没有看见水花,却听到鱼尾在拍打。
判官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扶着头,叫我去看看这条不听话的鱼。
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草鱼,缸里的水很浅,干净又空旷的缸底,草鱼黑色的脊背划的水面尽是涟漪。
或是感到了我的视线,这鱼仰起头看向我,然后激烈的跃起,那双红色没有瞳孔的眼睛几乎要冲出它失重的身体,水滴冰冷的触碰我脸颊,我连连后退,遍体生寒。
“曾经我很需要它,直到有了你……”
判官从我身后走到瓷缸前,手指划过釉面,取下官帽,弯腰看着缸里的鱼,
“我会把你关进地底,叫你这双眼睛再没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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