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蕾莎修女说:“大家都期望神所在的天堂,但是这一刻,我们就有能力与他同在天堂。此时快乐地与他同在的意思是:像他一般地慈爱,像他一般地帮助,像他一样地给予,像他一般地服事,像他一般地拯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与他同在一起,在他的苦难化身中接触他。”
死亡作为两个字是有意义的。
我的整个幼儿园,父母忙于工作就是我二姨一直帮忙带着我,她的老人公和老人婆对我比他们仨儿子还好。所以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才是我的爷爷奶奶。
记忆里爷爷一直是大白背心,遮不住的肚子,笑声爽朗,一手拉着我一手提溜着我最爱的西瓜因为它像爷爷的肚子,奶奶姓吴,小时候口齿不清就一直念着“我奶奶,我奶奶”。闭上眼就能闻到那些年的甜。
就像晴天霹雳,爸爸说,胖爷爷走了,今天早上,我当时以为是幻听,突然就耳鸣了。我还没有尽过孝啊,天!确实,命运就是这样,给你这记响亮的耳光,让你说以后,让你拖,让你明白了什么叫当下。
思绪翻涌,五味陈杂,最终空着手,我们去了胖爷爷家里,奶奶给开的门看到我很开心,可是我就傻了,家里一丝一毫的“那种”氛围都没有,没有花,没有布置,人们臂膀上也没有绑白带,聊着的也是平常生活,好像爷爷只是在卧室睡觉,人们脸上没有那种悲伤,更多的是一种类似祝福,我说不好。直至二姨夫回来后我才知道,这是胖爷爷的安排,最后的愿望,是选择忘记自己,放下了,帮助自己和他人,死得宁静而充实。
这是一种特殊的学养。如若可以因此学得安详地死,或许会懂得如何从容地生。
你完全没法想象,胖爷爷走得那般安详,死亡时能得到最有智慧,最清明和最温柔的关怀,他所给予的爱与慈悲,充满温馨。
关于我后来了解到的,零零碎碎,但完完全全是按照胖爷爷的遗愿来做的,从生病开始,胖爷爷直至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才通知了自己儿子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遇见了熟人,奶奶也只是跟人们说有点感冒咳嗽来看看,儿子们也只是看到了爷爷慢慢变瘦了,爷爷却说老了吃不动了,最后一周才通知了远在他乡求学的孙子们,最后两天才通知了老家的亲戚们,然后人们蜂拥而至时,人已经去了,这才惊动了老单位的同事们,丧礼不得不办了,爷爷只想安安静静的走不给奶奶留悲伤和负担,所以没有葬礼,不准布置,不设灵堂,不准有人故意给出悲伤的气氛,正常生活,去的当天才准也只准在小区贴一个“小纸条”不准有花圈,不准写大卟告,不准主动通知任何人,不准老家的亲戚都上来,最多一个来代表,不收任何人任何礼,不准奶奶跟着去看火化,连去火化时也不准家属观礼和拜别,然后骨灰撒了,就在院儿里的那颗树下,所有事情办妥以后老家的亲戚把奶奶接走,散好心以后,带奶奶做一个全身检查,确认以后奶奶可以自己选择留下还是回去。。。如此种种,大到事件的安排,小至子孙的后来全部都有交代,明确的交代。。。。。。
胖爷爷对死亡是有准备的,我以为,这就是修行。所有有关死亡的领悟,都只是一种接近,而非死亡本身,“活着”就是死亡的“濒临”。
基于对他的情感,站在渴望的角度上,我突然想到了佛教,把生死看作一体,是反映生命整体意义的一面镜子。我相信这一切具有意义,不能因为我在现有的学识上无法确认,就否定它的存在。人类,有肉体外的生命,死后依然存在,并且有知觉。回归尘土,普通又无处不在,平凡也深埋力量,死亡既不会令人沮丧,也不会令人兴奋,它只是生命的事实。
胖爷爷这一生,是活明白了,从不说硬话,从不做软事,待人和善,又不失态度。
愿有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心如明月,内外清澈,净无瑕垢。
唯愿大家,珍惜眼前人,当下事!
那些已经走了的人,也请世界宽容一些,唯愿再无世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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