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天天宅在家里写东西,写着卡壳了,精神萎靡,老公说带我去海边兜兜风。我们到海边很近,骑电瓶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平时也有去过。
大海对于我们江汉平原上的人来说充满着幻想色彩:蓝蓝的天、蓝蓝的水;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柔柔的海风、细细的沙子,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新奇,并常常向往。
一往我们就是站在海堤上吹吹风,看看远方的船。今天我们沿着堤下小路一直往里面走,路两傍都是高高的芦苇,滩地上有深水沟,也有搁浅的船只。再往前走下,水沟变宽些许,有海水蓄在里面;还有水域面积宽广的地方,都被渔民一畦一畦圈网起来了,里面养的一些虾与贝类的东西。
小路越来越窄,两傍草也变了,是那种宛绿宛绿的颜色,矮矮的,一丛一丛的像山上小松树苗似的,煞是好看。我也说不出它的名字。
惊奇不已的是我脚下的路都变成了一个一个地小贝壳,它们密密的铺在脚下,是一条光鲜亮丽风景线。贝壳五彩斑斓,一片白就像一片帆,我能假想在浩瀚的大海里遨游;像天使一般走在贝壳神秘的生命曲线上。
中间的有路人脚上带的泥土薄薄的盖在上面,傍边的便清晰可见。我想沿着这路一直走下去,走到海的一角,找一个纯净的地方按放萎靡的心情。
走在贝壳小路上远处更窄的路上,看见有人挑担走过来,担子是一根竹竿做的,担子两头是两个泡沫箱子,他们只穿了一个内裤,赤着脚,两腿上全是泥,上衣也有污泥斑渍,光滑的泥路他赤脚却健步地走着,担子在肩上平平稳稳,就像粘在肩上一样。担子两头泡沫箱子上放着裤子和鞋子。
他们在一畦水坑傍边停下来,放下担子,从一个方便袋里拿出一条裤子,站在水里匆匆洗了一下,就穿上衣服,没有穿鞋子,又继续赶路,朝我们这贝壳路走来。我担心他们走在这美丽的贝壳路上会刬破脚,因华丽的外表之下藏着锋利的棱角。
更远方有很多人弯着腰,伸手在滩涂里摸着什么,太远了,我看不清。
这时那个挑担子的人走近了我,我问他:"你担子里是什么?"他用温州的普通话说:"换娱蚣。"老公没听清楚问我是什么,我说是海蜈蚣!其实我也是猜的。
我见过家乡里那些藏在砖缝里或是草堆里的那些土蜈蚣,没见过海蜈蚣,想着要看看长什么样,那人去健步如飞的赤着脚在这贝壳小路上走远了。看来我担心他们划破脚,是多余的。我又怀疑他们的脚是不是练过"铁沙掌"的武功。
原来他们都是在海边滩涂里挖海蜈蚣。
傍边水沟里有海水缓缓的在流动。
"涨潮了。"老公说。
那更远处弯腰挖海蜈蚣的人,也直身都陆续向我们走来。三三两两的,满是都是污泥,男的下身都只穿内裤;女的裤子没有脱掉,卷到大腿最上面。有一对一对的俩夫妻,也有单身,他们都会停在水畦边洗掉身上污泥,穿好裤子整即一下再上路。
挖海娱蚣的大姐有个年青人在我身边停下来,他是捉到一只螃蟹,那螃蟹有半斤重吧?外壳嫩嫩的,还正长着体重的一只螃蟹。我问他在哪里捉的,他说:"刚刚呀,就正这草中。"
这时我才注意到路边草地里,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小洞洞。还有很多的小小的螃蟹正到处乱窜。看着这些小洞,我想起小时候在家乡,每到夏天吃过晚饭后就约几个小伴,打着手电筒照着房前屋后的每寸土地,寻找这样的小洞。
特别是树脚下的四周这样的小洞最多,要问我们找小洞干嘛?因为它里面藏着肉知了呀,就是蝉的幼虫,只要到了晚上就会爬出来,有的已经爬到树上了,我们看见了就捡现成的。一个晚上也挖不到多少。然后我们就找个地方烧火烤着吃,那肉很细嫩,吃起来美滋滋的。
美味都是藏在洞里的哟!唉一想着美味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那人接着说:"涨潮时这些洞里的螃蟹就会爬出来。"
我捡了一根木棍,去拔那洞口。哦!有点深!用力拔了几个洞一只大的也没看见,只有那些小姆指大小的小蟹,在傍边横行霸道,有时还停下来看看我,好像在说:"小样!美味不是那么好吃的。"
洞穴里捸的螃蟹在小伙子打开泡沫箱子时,我终于看到海蜈蚣长啥样的了,粉色的颜色,比土蜈蚣长很多,有十几厘米左右,土蜈蚣长这么长全身会变得黑亮黑亮的,有着坚硬的外壳。海蜈蚣没有外壳,全身柔软,通亮,粉嫩粉嫩的,只是那些乱舞的足角有点渗人。
"这个多少钱一斤啊?"我问他。
"四十元一斤。"他回我。
"你一次捉多少呀?"
"我刚开始没经验捉得少。他们技术高的一天可以捉七、八斤。"他指着后面的人满是羡慕。
后来了解到:
海蜈蚣栖息在泥沙中,海边滩涂渔民每到夏天等到退潮时候,就会去挖它。他们把一根绳子绑在泡未箱子上,一头捆在自己腰上,托在淤泥上,边走边挖。
双足插在淤泥之中,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把陷在泥里的脚拔起来,再插进淤之中,那滋味是很难受的。在农村老家时我插过秧,也是双足浸泡在淤泥之中,边插边往后退,那双腿发抖,浑身酸痛,累的时候也没有坐的地方,四周围都是水和泥,一天下来真是会要半条命的。
海蜈蚣在超市里买是50一80元的价格,不过新鲜的活海蜈蚣是很难一见的。海蜈蚣是钓取海鱼的主要饵料。也是一道美味海鲜,这温州地区的质量最佳,它的营养物质是钙和蛋白质。一般人都不敢吃,看着比较恐惧,吃它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喜爱吃它的本地人说它味道鲜美,肉质脆嫩。吃的时候要将海蜈蚣吐沙翻过来洗净,去头去尾,和蛋液一起翻炒即可。经常吃它开胃明目,健胃润肠,消疲去劳,促进新陈代谢等功效。海蜈蚣还可以煲汤吃;煮粥吃有美容、抗癌作用。
海蜈蚣看着这些满身淤泥的渔民,心里很难受,他们的脸都被海风吹,太阳晒,变成黑红的颜色,双手与双足经过海水与淤泥的浸泡,变的肿胀,成灰白的颜色。
宋朝范仲淹有一首五言绝句,《江上渔者》写者: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美味摆在餐桌上,吃在嘴里,可曾想到过那些危境与艰辛?
海蜈蚣和螃蟹,与及家乡肉知了与稻米,还有江上的鲈鱼,每道美味都要经过付出与艰辛才能获取。有些事你只看到光鲜的外表,就像那亮丽的贝壳路一样,贝壳下面是肮脏和污泥。
那潮起潮落、云卷云舒的浪漫情怀、闲情逸致的背后,都隐藏辛勤的汗水。
这些最底层的人用艰辛换来了,我们在流光溢彩的生活中品尝的美食;用艰辛堆砌了所有的繁华似锦。
我想我要更加努力的去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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