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凌晨一点咳醒,睁眼,发现是风醒了梦。
梦中,提着篮子采蘑菇。路边草丛中胖胖的蘑菇,一朵又一朵,喜悦的心能从嘴里蹦出来。采了几朵,就被风叫醒了。躺下,闭眼,想象从前那样做个连续剧,但咋样也进入不了梦态。
起身,伫立。凝望着凌晨一点的城市,晚归的车载着晚归的人,把霓虹灯一点一点甩在身后,在霓虹灯的尽头,有牵挂有啰嗦,有妻儿老小,有三餐四季。
年少时,总嫌弃父母啰嗦,人到中年,突然发现,被啰嗦是多么幸福的事。
一路逃离,一路躲藏,总想把那在灶房燃起的啰嗦远远甩在身后。一路荆棘一路跌撞,停下脚步,发现鸡零狗碎在时光的河里沉淀成一副山水画,静然,淡然。
回首,炊烟袅袅的小巷,鸡飞狗跳,娘哭娃喊,老槐树下席地而坐的老碗会,乡情在浆水菜碟里,在胡吹浪谝中。
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
从草长莺飞到白雪皑皑,一年又一年。
今天还在为昨天惆怅,明天再回首,发现只要咬紧牙,一切不过如此。
今天的自己永远配不上明天的自己,成长,只有越过横沟,才懂得和自己和解才是善待自己。
凌晨一点的夜,微凉。九将尽,春天已在枝头。你看,玉兰花开了,杏花开了,油菜花也快开了。
眺望,回味,梦里的蘑菇还在草丛中。意犹未尽,一丝微笑悄悄爬上嘴角,任由时光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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