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我回了趟家,从去年冬天开始算,从上次回家,时隔半年。
每次回家,我总是有一种错觉,从一个世界跳入另一个世界。这两个世界的环境、思维逻辑、为人处世的规则都不一样。出生之地,我周边的人淳朴、热情,熟人常见面,见面总会聊两句。去哪、干啥,双方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说不定还会给你出点意见。出生之地,他们很讲人情,熟人和关系比什么都好用,仿佛他们也很信任这张关系网,纵然这张网弯弯绕绕、甚至疙疙瘩瘩,没关系,他们都能打通。出生之地尘土很大,庄稼很多,人们起床很早,晚上很安静,蛐蛐声、鸟鸣、蛙声不断。出生之地,我的生活锅碗碰瓢盆,吵吵闹闹,东家长西家短,聊的是生计。在这里,我生活了18年,自从读大学离开家,这种生活环境就与我渐行渐远。工作之地,我周围的人理性又精明。在这里很少碰到熟人,见面需要提前预约。大家很懂礼貌并注重隐私,一句“我有其他事”,对方就不再追问下去了。工作之地,我周围的人之间有着固定的关系,上下级、同事、同学、朋友、认识的人,还有自己。关系很明确,不同的关系有不同的运行规则,大家在这样的规则里面各自安好,从不逾越。在这样的关系里面,大家更看中的是利益交换。相比人情,他们更相信合约。工作之地的尘土很少,天空灰暗。大家早上起床很晚,晚上睡得更晚。车水马龙的声音、闪动的泛光照明可以亮到深夜。工作之地,我的生活是一双碗筷,更多的是和自己相处,心里琢磨的是人生的意义和梦想。在这两个世界之间穿越的时候,奇妙,也很伤感。
除了这两个世界之外,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世界?虽然现在很难形容第三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却有一种从现在的生活之中跳脱出来的冲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天真。就像我妈听到我说“一辈子都不想要生孩子”的时候,她的那种嘲讽,和说“不可能”时的笃定。她认为我的这种想法很天真。我认真的表情和态度,她没有看到,认为我是倔强、不懂事。就连受过高等教育的表姐也没有认可我的想法,我们从小长到大,躺一个被窝说悄悄话。现在也因为想法不一致,而渐行渐远了。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我们不能感同身受彼此的生活,也因为距离的遥远,生活时间的差异,一通电话寒暄几句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端午怎么过的,和男朋友有没有见面?等待你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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