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或小或大,可都重重的击打我的心。原来我的心装着一扇小小的门,不想去听外面聒噪的声音,不知何时,门开了,风霜雨雪兀自往我心里吹,把门锁吹坏了,我再也关不上门,好想找个地方躲一躲,竟无处可去。
后来,还好有你。
一 笔和衣服,你选哪个?
我的荷包早已羞涩惯了,稍微多一点想就像吃太饱要撑破肚皮一样。这不正好一个学期快要到头了,学校发助学金下来了,我和丽丽约好去看看衣服。
菁菁愤愤的说:“哼!你们两个出去又不带我,感觉不会再爱了。”
丽丽说:“这不跟你说了嘛,就问你去不去啊?”
我说:“你要去吗?我们是去大市口啊。”
因为菁菁一般买衣服就去万达,大市口她一般就到八佰伴,地下商场和纪念日这些地方,我丽丽和平平去得比较多。万达那边的大部分衣服对我这个靠领助学金过日子的来说,太贵了,我没有想买的欲望。因为同样一件我穿着还算好看的衣服,也舒服,我肯定会买便宜的,我从来都不会想那是地摊货,要穿什么牌子的,十几年的日子我围绕着学习转,对这些一窍不通。有好有坏,各自看开吧。
在八佰伴就去了两家店,一家店的衣服我试了一件,又贵又不好看,就出去了。丽丽去三福试了一下那件橘红色的小裙子,穿着和皮肤颜色太一致了,不好看。没有买到合适的,我们在菁菁的督促下,速速打车去了万达。在万达她们帮我找了衣服,因为我上身太胖,那些挂起来美美的,想像着穿起来应该是美美的衣服,都不爱我。想想就心疼,每当试衣服的时候,我就被自己臃肿的上半身给气到。
我试了一件背带裤,裤子挺好看的,主要是我太胖了,上身效果太胖,这件衣服又残忍的将我拒之门外了。试了好多衣服,最后我只记得在zara那家试了两件,一件是薄薄的蓝色外套,一件是细纹淡蓝色的喇叭袖v领的衫子,这两件穿起来感觉很好。可是后来我才想到价格这个Bug,一件三百多,一件五百多,我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我想想我还是留着钱买考研资料吧。
看到我这个样子,我觉得菁菁和丽丽也一万点的心塞,她们说说好一起来买的,就丽丽买了包包和小裙子,我却没有买到。我说没事啦,菁菁她们让我好好想想,我觉得我一看到价格就想清楚了,没什么好犹豫的。我想等以后我的经济水平买得起四五百一件的衣服时,我就会买。那时候,我或许试穿的一千两千的衣服,穿着好看,可我还是不会买。
菁菁说:“你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丽丽说我可以买那件外套,其实我想想我还有外套穿,也就不要了。菁菁问我,想把衣服买给我作生日礼物,可她又想买那支钢笔给我,她说:“那你想要笔,还是想要衣服?”
我选了笔。
“唉,你怎么会选笔呢!”菁菁感叹。
我其实也不知道,菁菁早就说想要给我买的笔。对我来说是老贵老贵的那种,我其实也没有感觉,只是菁菁说了很久的,看中了觉得合适想送我的。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个而改变,我觉得她想要送我的那件礼物,是从她心里走过一遭的,可以用一辈子来珍惜的。而那件衣服穿了不好了就要扔掉。还只能现在穿一穿,以后的我们,各奔前程,谁知道能不能再遇见,我希望那件礼物能沾满回忆的光。所以就那一瞬间,我不知所以的做出了这个决定,选择了那支笔,我很开心。
我想这样很好,菁菁的礼物送到我心坎里了,我恰好那么喜欢文字,那么喜欢纸笔。想想高中时卷子送我的那个蓝色本子,上面写满了我们的回忆。让我觉得无比珍贵。
况且我的心里也从来不介意衣服的牌子,所以除了李宁耐克电视上打广告上常有的牌子,我记不住这些那些的。我还是照常买几件简单的,能穿着出来见人的衣服就行了,买不起就不买了,也没事。我很喜欢地摊货,在地摊货里淘出来的好看又好用的东西,让我心里很痛快。有些必须要买的,在地摊上找不到的,我感到很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谁都不喜欢被金钱限制,可谁又不会被限制呢?谁让我是既缺钱又缺爱的天蝎座呢,但我觉得我这样让自己很舒坦自在,至少有一样,真性情还在。
世间有多少人被这样子的东西束缚得喘不过气来,他们的欲念不断在心里膨胀直到爆炸,自己的灵魂咻的飞走,剩下瘦骨嶙峋的一俱空壳。你跟他谈感情他也再不会懂,你对他真心他也依旧假意。我不知道,这些人的欲念在爆炸,灵魂在飞走的那一刻,他们有没有痛哭流涕。我若是知道,我身边的某个亲近的人,忽然这样,我该有多么伤心。我的真心再也见不到她的真心,我和她说话,却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看她哭,看她笑,不知道是不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我知道某些事实,可她还费劲心思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掩盖着。
我好难过。我想那天在公交车站台,听到关于她的变化,我之所以会哭出来,也不是那么莫名其妙了。
人都会变?朋友说,送我一句话:不要忘了自己为什么而出发。
朋友还说,有些人或许本来就那样,只是一开始不了解,最后本性暴露出来。可是她,本来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我已无力去看清别人,或自己了。
我想了想,我从小到大只是想好好努力,以学好考好来回报父母。现在好像要改改了,我要找个工作,好好努力,不依赖父母还可以过得很好就是最好的回报。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是会改变,但我不要做用金钱牵引着的木偶,即使卑躬屈膝,也依旧要心比天高。
现在的我还很好,还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生气了就把脸拉下来,开心了就喜笑颜开。身边的朋友依旧有真心真意的,你的事可以和她说,你心里的苦,她会用蜜一样的话语把它冲开。你们还可以在操场一坐到天色深黑,月光沙白。
二 菁菁不慌,我们都在
逛累了,我真心觉得我中暑了,这天气,简直热得我想吐。我们聊着天,都无心看衣服了,因为看中了,试好了,还是买不起。于是我们三个就在万达一楼随便找了个坐的地方,菁菁开始给我买生日礼物――一支紫色的钢笔
明明我的生日是在十月份,狮子座的她热情洋溢,现在就想买给我了,她看了国内的代购,要四百多一支。我的妈呀!我真心觉得贵,我跟她说不要买太贵的,她不理,还给我看了个一千多的,我的小心脏颤抖了一下。后来她找到自己在美国的同学,许久没联系,她说她都不好意思要人家带东西了,没想到第一次要请人帮她带东西竟是因为我。我也没想到,感到惊喜和幸运。
她同学暑假七月份回来,我的生日远在十月份,还早着呢。菁菁在网上买怕买来的不正,想想美国代购比中国便宜一百多呢,我也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觉得我还承受不住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穷,东西还这么贵,心好累。
我说过我记不住牌子的,我只记得特别好看,是紫色的,很好很好,和菁菁一样好,和我们的友情一样好。她说她给我买了这支笔,我要自己去买他家的墨水,要是我胆敢给它上英雄的墨水,后果……丽丽也说上其他墨水容易坏掉的。好吧,看在菁菁这么用心的份上,我会喂它配套的墨水的。
你看,上一刻我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开着钢笔墨水的玩笑。下一刻,却割裂了前一重心情与风景。
菁菁的爸爸打电话过来了。看着菁菁的突然慌乱的眼神,和她难过的面色,听着她那急切悲伤的语气,一切都在催促着她回家。丽丽也在一旁看着她,又看我,好像在担心我们两个。
菁菁打老班的电话,没人接,她说:“我要跟老班请下假――我外公怎么这个时候去世了。”
“明天那老师又烦得很,不让请假。人家亲人去世怎么办?难道非要去医院开个死亡证明给他看吗?”菁菁只能先发短信给老班。
这时是下午四点,镇江到盐城的车已经赶不上了,她只能买七点到南京的票,转车到盐城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说完我们就起身,匆匆忙忙的出去打车回学校。
在车上,我坐在前座。菁菁和丽丽在后面。菁菁说:“我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知道吗?”
“就是在我心里,我外公还在,没有去世。我真的,我心里还没有开始接受他离开的事实。”
“我跟你讲,等我回去,肯定要哭,哭得比谁都厉害。”
“你们爷爷奶奶去世你们是什么感觉?”
丽丽说:“不慌不慌,当初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我的天啊!从此以后我就是个没有外公的人了。”菁菁带着哭腔大喊到。
坐在前面的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是黄昏将至吗?这一切怎么跟电影一样以景衬情?我说不出话来,我是真的想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我还是要偷偷擦眼泪。连菁菁没有哭,我不可以哭,更不能在她面前流泪。我很庆幸我坐前面,这样至少她们都不会看到我这么爱哭。
回到宿舍,菁菁收拾衣服,丽丽连宿舍都没有回,就直接在那里帮菁菁放东西。我回宿舍放下东西也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菁菁说:“你们不要都挤在这儿啊,哎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的舍友珺珺也跑过来说:“外公去世是大事啊!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菁菁说:“她们两个就够了,没什么。唉!充电宝没电了。”
丽丽说:“拿我的吧,我的有电。”
菁菁急急忙忙的翻柜子,我说:“你还要带什么吗?”
她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还有什么没拿。差不多收拾好了,我们三个又出发。我们去万达麦当劳随便点了些吃的,我完全不知道点的一个什么套餐,我也完全没在状态。菁菁说:“外公去世了,食欲还是有。完了,驾驶证忘带了。”
“这可不行,万一这两天我爸妈太忙,要我开车去接一下别人,我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啊!而且到时候回学校,我爸要是很累,我可以开车,让他在车上睡会儿。”
我们又四处联系,看有没有人晚上会来万达的,刚好有一个,真谢天谢地,麻烦他了。
菁菁说:“我现在好心乱,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还没有很想哭,真的,你们不要同情我。怎么办?我回家肯定得哭死,估计吃饭都吃不下。”
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表面上波澜不惊,谈笑风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她冷,我就觉得我已触到了她冰冷酸涩的心,我觉得我已经感受到她触到爷爷冰冷的躯体,手不知该缩回去还是放下来。
菁菁,曾经睡在我上铺的女孩,此刻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温暖你。
“你干嘛呢?我爷爷去世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菁菁看着我,快要哭了。丽丽也看着我也是无奈,她说:“你别想了!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家人都还好好的,你就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上大学以来都没哭过,偏偏今天就哭了!”我哭着说着。
菁菁她们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我哭,我把眼泪擦干,过了一会好受一点了。
菁菁说:“我爷爷,就我外公,我这边很乱可以叫爷爷也可以叫外公。上次去看他,还是我爸叫我去,我还说我不想去,下次再去,我爸一定要我去。没想到他就忽然离开了。我真的,差一点点就没见到他了。要是没有去,我一定后悔死。”
“我一定是吃太多肉了,我爷爷才会去世的。我不要吃肉了!”
“我姑姑家她们才刚生了个小宝宝,那边还在坐月子,我姑姑要忙死了!本来以为还可以冲冲喜,结果把我爷爷冲走了……这个宝宝太不祥了,我不喜欢他。”
我觉得她不能这样想,我说:“你别这样,或许这个宝宝是你爷爷生命的延续呢?”
她说:“他出生的第六天,我的爷爷就去世了,以后见到他都开心不起来,到了他的生日就会想起我爷爷,这是肯定的。”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个同学把她的驾照拿过来了,我们坐了一会儿,就送菁菁去车站了。菁菁一直让我们先回学校,我们一直陪她走到进站口,这才离开。
我和丽丽走回学校。
我说:“菁菁一会儿是不是一个人在那儿就哭了!”
丽丽说:“可能吧。哎!别想了,我也好难过啊,我就知道你,太感性了。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怕菁菁难过,我又担心你。”
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大妈啊!”
丽丽说:“没办法,你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哦?”
想想也是。
走到交通路口,丽丽说:“你不要想了,我们换个话题吧,我们随便找个什么吐槽一下吧。”
“好的吧,吐槽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夕阳从蓝色的办公楼的反射过来,街道上空一片昏黄色,我们和远处的楼房都被这颜色紧紧包围。
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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