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梦

在一个梦里挣扎醒来，醒来时仍然心跳压抑。梦见去考场，出了点问题，监考员要延后5分钟，我于是觉得可以去办自己的小事，探望一个人。看着时间从2点20跑到了2点50，我才忽然忆起，这场考试是2点半就要开始而不是3点，之前2点15分开场似乎也是合理的，可以先后交卷。我再忆起，高考开考后半小时不允许入场。我于是马上给敏打电话。响了一会才接起来，我问开始考试了吗，我心内惶恐说我来不了，我正想到我来的这个地方距离学校有1个半小时路程，敏说，我给自己定10几分要到，然后我就自己就能5分出发。我边打电话边大步走，骄阳似火，车流满目。我从我探望人所在的那个学校出来，看到外面好多人等着开考，甚至有人在马路上敞篷车里换校服。阳光似在烤炙我的心，这温度与火热无关，只让我感到阴寒。我从校门口一直走，似乎地铁站是在这个方向，电话里，敏说的10分到让我急得心脏似乎要停止跳动，我怎么又这样！我模模糊糊地想，难道我“高考”就要没成绩了吗？这是高二的期末考试啊，我打的回去半个小时入场的规定也不允许我进去，地铁回去需要1个多小时，成绩难道就没有了吗？这是高考啊！这就是我吗？我为什么又是这样！走到一个岔路口，一路来并没有地铁站，地铁站好像就是在校门口！我问路上的小姑娘，指着来路问往这个方向有地铁站吗？她说是。我焦急返回，我看着表到了2点56，打的回去也不可能了，我再给敏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都是妄想！这是高考啊！这是高考，高考，高考，高考！我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有等待的家长，他们的脸变得模糊，而后似乎有什么音乐响起，“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钟声正在想起”。我醒了。

醒来，呆愣了好一会，忽然涌起席卷全部思维的焦急，对自己的恨都被淹没，惶恐，害怕，喘气。我在床上，缺眠也毫无睡意，幸好是梦幸好是梦！幸好是梦。幸好是梦。我感觉自己在想要大哭，但这是梦。压抑的心跳似乎放松了些许便在胸腔剧烈跳动，嘴内甚是苦，昨夜又是熬夜吃了东西在胃里，头有点晕，有点疼。我想起自己从前明天报名今日的寒假作业几近没动，高二那时候，数学作业可以达到一本整的练习册，我哭着求妈妈明天请假不要去报名。我想起高中的很多时候。上课难以抑制的困意被物理老师叫起来，被英语老师叫起来，被班主任问：睡醒了？同学笑着跟我说某人觉得我像吸了毒似的。我想我那个时候休学一周一月补补觉行不行，又好笑地想，哪行。现在我留在学校一个暑假一篇论文却还没开始动手。我想起我在知乎上看某人说，别人不觉得他励志的经历是真的，他的同事说：因为在他们内心深处，陷入泥潭的人，不配也不许爬出来。

我爬下床，我要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尽管我 2点15已经在考场用时10分钟却跑到一个小时之外的地方，考试从一场平常的考试，变成了高二下期的期末“高考”，最后又变成了影响人生的高考！最后还响起了音乐，可能是暗恋的哀歌。荒唐可笑。可我从前，在高中时，在离开高中后，仍有不少类似的，醒来惊慌不安的梦。

我的高中一片杂乱，现在的生活延续着也一片杂乱。我一直在深渊里。平凡人的平静生活似乎努力一点能达到？我却发现我从来到达不了。我在愧恨自责懒惰里沉溺。我大约的确像是吸了毒。人类生活关于时间的约定，我永远要失约。这蝉声，这靛蓝色的穹空，让我觉得冰冷、聒噪、包藏祸心，暗含深意。黑暗里有兽，有眼睛监视着我，我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