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对于我所熟知的大部分人,都是极其特别的一年。以至于今年的元旦,打算早起祭奠一下,但如同过去的很多时日,冬日的幽魂使我无法如愿,我没有早起。这让我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圣诞节,那天下着小雨,我打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抱着从南书院拿回来的书,走出北一门。站在没有信号灯的斑马线前,等着正门和北二门红绿灯的默契配合,让我有机会先穿过一侧,然后站在马路中央,盯着轿车从伞下呼啸而过,面无表情,等待它溅些许泥水。这时我差不多能思考1分30秒:武汉冬天的风从何处来,之后顺利的穿过另一侧。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是无法拥有这种观感体验的,民族大道基本是瘫痪的。如果你恰巧坐在公交上,便可以看见一 个高个子男生,敏健、快速的穿过斑马线,没有做任何停留。
今日,得知意料之中的事,有所选择,就有所遗憾,所以勿善忘,也勿回望。两年的时间做不成自己喜欢的事,去不了想去的城市,谈不了一场校园恋爱,也的确让我错生一种“当我再度仰望,却已不知去向”的异感,只是我依旧没有遇到玛丽安,或者说我错过了玛丽安。
同样,这个冬天,除了权游的the winter is coming,时常被我念起的便是那句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无法得知,为何它频频闪现,于是我查了查这篇南周09年的新年献词,发现那些宏大的词汇和排比句今日依旧适用。如同媒介伦理依旧会是命题的热点,考卷上给出的论述材料是成希11年写的一篇题为《女子遭联防队员毒打强奸,丈夫躲隔壁未敢出声》的揭疤式报道。惊讶于此成希不正是最近涉嫌强奸实习生的南方日报记者吗?不知是否是出题老师刻意为知,还是为避热点选了11年的材料。然而我也并没有就此对记者做涉及个人评价的论述。毕竟受过正统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教育的我们,强调职业伦理道德才是问题所在。陈力丹老师在评述南都卧底替考时引用的一句话: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便是佐证。
此时,新闻学界和新闻业界,还在为新闻共同体的事争得不可开交,他们培养的学生好像也没有如施拉姆所说:新闻学院会以这样的假设开始,即它所要造就的学生将是整个大学中最适合于理解和谈论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的学生。常见的倒是“就是你们这些学新闻。。。”的评价,如何自证似乎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站着更远的传播学似乎有理由更清醒的认知这一切,然后自成体系。不过,应该是没有机缘再去接触那些似乎有趣的传播理论,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的哈贝马斯也将远去。长期浸淫在批判学派的悲观情绪中,无法摆脱自己就是被文化工业控制,注定成为单向度的人的悲哀。当分析网络自制剧和网红的时候,看到费斯克说大众文化是大众创造的文化的时候,我觉得他拯救了当时的我。
活成段子的宇哥当时给我们讲新媒体赋权的时候,我只记住了一句话:技术提供可能性,人决定工具的方向,过于理想的乌托邦或是悲观的道德沦丧论都是不切实际的,要警惕其背后话语发出者的动机与利益诉求。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答题万精油,而她给我们讲霍夫斯泰德的文化维度时,我只记住了找对象,三观不合的一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近日,再次翻看了16年的几篇特稿,其中《太平洋大逃杀亲历者自述》的开头写道:“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以为别人即时不像自己一样对世界安之若素,也不会离经叛道到哪里去,并在庸常的时日里养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见解:平平淡淡是人生的常态。善平平无奇,恶,也大半属于所谓‘平庸的恶’。这种观点固然不错,但需要一点小小的修正。”
不过我最喜欢仍是《盲女杀夫》:“泥巴路上,冒着热气的牛粪透着清新的青草味。天气放晴时,这条泥泞小路会变成厚厚一层恼人的尘土。奇利(化名)家就坐落在路边。很少有车辆经过这里,因此他母亲无需整天紧闭门窗。”
我没有经历过或感受过这些悲惨离奇的故事。时日方才,也许“那些金子一样的日子,闪亮得让人不敢相信”不会出现,但迎春风,还是能感受冒着热气的牛粪透着清新的青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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