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吹,我吹1:
/杨见遇
吹,啊吹,吹那羽毛上九天
啊,吹,吹, 吹那稻草飞上天
啊,吹,我吹,使劲吹,吹那牛皮上九天
老谢南游大半年归来,那张木瓜脸明显变得白了,胖了,衣着一改先前的邋遢,皱巴,刮捋捋的,还有些阔绰。自家屋里他呆不住,还像先前那样喜欢往外跑,找人唠嗑。先前爱胡扯,现在逢人即夸自己的儿子如何有能耐,在工厂里当高管,年薪有多少万,年底又有多少万分红,已在广州买了一套房子,给我们老俩也留了一间,明年装修好,就喊我们搬去住。
他两眼放光,喜声哗笑说时,总能赢得听者的附和、赞同,更不乏好客者拉他去家里上座,拾掇几个小菜,平心静气喝一回。
其实,老谢没多大酒量,知他底细的人,说他最多三两怪美,一过杠,就醉了,顺嘴胡司论,不辨东西南北了。
以前,为他贪喝醉酒,老伴潘晓梅不知吵闹过多少次,有一次,实在气愤不过,端一盆冷水直接泼他头上,还口口声声赶他走,不要这老驴了;他也不止一次,痛哭流涕,写保证书给老婆看,但是,最多保持仨星期,便又“忘”丟了,继续贪杯,如此,常年恶性循环着。现在,他初从南方回来,喝醉几回,潘晓梅只是面上厌恶,没说什么。左邻右舍估摸老谢带回了一兜钱,有功劳,所以,她才能稳住事。
今晚,老谢在村东头木匠家喝酒,又是走路踉跄被人搀着回来了。
潘晓梅开门后,客气地和木匠搭讪,嘴上亲热地喊人家进屋喝茶。木匠说不了,回去还要劈柴的,改天着吧!
木匠刚转过身,老谢就要往堂屋里进,潘晓梅推他一把说,不可,你先去门楼下站着,等会儿,我喊你进来。
老谢嘴里哼哼咛咛说,我今儿可没喝醉,你舅倌不让我进屋,是不是屋里藏着奸夫,怕我撞见?
潘晓梅笑着说,我都那么笨蛋!?男人回来了,还有胆引狼入室?去,去,去,你先去门楼下站着,等会儿,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老谢吸吸鼻子说好,我大半年不在屋,你练得能藏一手了。
潘晓梅也不撘腔,转身去了西房。
老谢摇摇晃晃去了门楼下。
一股风“呼”地一声,从厨房后面的空地上刮过来,吓了老谢一大跳,邪门!怎么会忽然起风呢?
那风寒寒的,藏着刺,吹跑了天上的星星,吹得月亮那张残缺的俊脸越发苍白了;也吹醒了坐在楼门底下一张破凳子上的老谢,幡然醒悟似地自语道老婆肯定是罚我站的 ,乖乖,我上她的当了。
他晃晃已经清醒的脑袋,大摇大摆朝堂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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